第一卷 第五章

德感』,而另一端则是『痛苦与恐惧』,汝的天秤现在正朝着理性与道德感倾斜。这时候,假设让痛苦和恐惧一点一点地慢慢加上去吧。这么一来,汝猜,结果会变得如何呢?汝一直以来的天秤还能继续朝着理性与道德感的那一方倾斜吗?」

  幽娜打了一个响指后,一具骷髅站在皮诺的面前。接着,骷髅的拳头挥向了无法动弹的皮诺的肚子上。温热的气息涌了上来,眼前因为疼痛而一阵晕眩。

  「如何吶?汝肯定觉得很疼吧。汝肯定不想要再承受这种痛苦了吧。汝能获得救赎的道路就只有一条吶。只要汝亲手杀了那个女孩就行了哦。只要这么做,汝就能从痛苦与恐惧之中获得解放了哦?……对了,假如汝杀了那个女孩,本宫就让汝的其他伙伴活下来吧。只要牺牲一个人,剩下的其他人就能全部得救哦。这个条件还不赖吧。唉呀〜就连本宫都为自己的温柔而觉得感动吶。虽然本宫经常被外人误以为是个残忍暴虐的女人,但本宫其实也是有温柔的一面哦。」

  幽娜的语气始终天真且不带恶意。

  这样的语气反而令皮诺无法忍受。这个将夺取他人性命当作是游戏的加码的女人让他感到非常非常地不舒服。

  「不管是什么样的条件……我绝对、绝对不可能杀死法奈米娜。」

  「哈哈,汝的这些话还能坚持到何时呢〜」

  骷髅的拳头再次击向了他的腹部。皮诺的意识有一瞬间变得朦胧了,但疼痛随即将他的意识拉回了现实之中。耳边传来了法奈米娜的哀呜声。妮可发出了怒吼声。该怎么办?他必须做点什么。他必须想办法打倒眼前的魔王才行。

  使劲全力挣扎试图从缚绑中逃脱,但双手双脚都被骷髅们抓住了,因此不管他怎么做也无法挣脱。

  犹如在嘲笑着不停挣扎的皮诺,骷髅的拳头挥了过来。呼吸一顿,忍不住咳了起来后,嘴边随即溢出了血。

  「皮诺——!」

  逐渐模糊的视线一角,法奈米娜正流着眼泪。她手上紧紧握着一卷羊皮纸。

  看到了这一幕的瞬间,皮诺睁大了双眼。

  「法奈米娜,快住手!!」

  恶魔少女轻轻地摇着头。

  「不要……我不要看到皮诺痛苦的样子呀……」

  「就算妳不这么做,身为天才的我也会想办法啊!所以住手好吗,凡人就只需要安静地等着被天才拯救就好了啊!」

  双手握紧了手中的羊皮纸卷,法奈米娜一脸难为情地笑了。

  「是呀,我是凡人哦。可是呀,皮诺,凡人也是有凡人的自尊的哦。又小又寒酸的自尊哦……。请你看好了,就算是凡人,只要有那个心,同样也是能拯救天才的哦?」

  法奈米娜的手向左右滑动,接着就看到羊皮纸从中间被撕了开来。

  蓦地,耳边响起了像是玻璃被打碎的声响。那阵声响宛如耳鸣般在脑中回荡,耳膜甚至痛了起来。

  (好热……)

  沉重的热度在胸口深处「咚咚」地跳动着。

  他的直觉告诉他那是灵魂的作用。入侵了皮诺灵魂的恶魔诅咒解开了,失去的魔法才能正渐渐地回到了他的身上。

  全身上下彷佛在渐渐缩小。缩小至极限后,又像是其后座力般,皮诺的意识在下一瞬间扩充至整间王寝。

  法奈米娜的位置、妮可的所在之处、查兀拉的站立地点——全都详细地掌握住了。骷髅的数量也弄清楚了,就连幽娜的魔力的大小程度都明白得一清二楚了。

  ——源自于魔力的感知能力回到他身上了。

  在感受到宛如血液逆流的感觉之后,无数的魔力从体内喷发而出。原本压制着皮诺的骷髅们无法承受魔力的洪流,最后朝着四周弹了出去。

  皮诺丝毫没有打算要抑制身上不断涌现的魔力,只是用他那浩瀚无垠的意识看向了法奈米娜。

  「法奈米娜……妳真是个笨蛋。妳真的、真的是无药可救的笨蛋吶。」

  被撕裂的「债务统一承揽」契约潜化为光粒消失不见了。在那阵微晕的光芒之中,法奈米娜点点头道:

  「是呀,我知道的。因为你之前也曾经这么说过嘛。」

  心脏彷佛被开了一个大洞似的。只要一想到失去了拯救法奈米娜的这个庞大目标,眼底就会跟着酸涩地发疼。

  倏地,耳边传来了鼓掌的声音。满脸讪笑的幽娜正拍着她的手。

  「真是了不得的魔力吶!真没想到汝竟然隐藏了如此巨大的力量……呼呵呵呵,真有趣,果然,把汝逼入绝境是正确的吶。」

  皮诺瞪视着魔王,深深地吸了口气。此刻的心情就好像胸口上被深深地刺进了坚硬的荆棘般难受。

  「只要种族不同,价值观不同也是没办法的事,所以就让我来告诉妳吧……。从刚刚开始到现在为止,到底有哪里好玩了?玩弄他人的生命又有什么乐趣?对我而言,这些只会让我感到不舒服而已。妳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是让人难以饶恕的了。」

  用手指一边玩弄着黑色洋装的裙子,幽娜瞇起了双眼。

  「那么汝打算怎么做?因为不舒服、因为难以饶恕,所以汝又打算怎么做?」

  用力地伸展着双手,皮诺快速地开始咏唱起魔法。伴随着元素回路的构筑,全身上下所喷发出来的魔力产生了带有涵义的流动。

  「我要彻底地击垮妳!我要彻底打翻妳那让人火大的价值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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