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之外,其他的东西都会逐渐毁坏一般的绝望心情。我很害怕整个世界是不是会丢下自己消失——那时我年纪还小。」
诺耶耳这么说完之后嘲笑着自己。或许是酒精作祟,他比平常还要饶舌。
又或是为抵抗从他记忆底层窜上的恐惧。
「所以你逃出来了吗?」
缘说出这句话时,不像平时那样带着嘲讽,反而有股心有戚戚焉的感觉。
「没错。」
诰耶耳靠在阳台栏杆上,继续灌下酒。
「没有芙丽塔的世界,有什么存在意义呢?」
他这么说完,用袖口擦拭嘴角溢出的酒,然后摇摇晃晃地倒在阳台上摆设的椅子坐下。
「我从懂事时就跟她在一起。」
他背靠着椅子,醉眼迷蒙地仰望天空。
「但是有一天她突然消失。就在我面前消失:水远。」
诺耶耳自言自语地低语。
「『魔导士』们异口同声地说她没有魔术素养,没办法。那些人语气中没什么伤悲,就好像买来的玩具比想像中还早坏掉一样。」
诺耶耳的声带活像痉挛似地振动,破碎的笑声迸出他的喉头。
他像要阻止痉挛般灌入酒。
「那时我才初次发现,这里根本不是什么世界这种了不起的东西,而是世界的边缘,像是垃圾场的地方。」
「所以你有给他们好看吗?」
缘询问喝酒的诺耶耳。那阴暗的声音让诺耶耳一脸诧异。
「什么意思?」
经诺耶耳回问,缘淡淡地重复问题。
「我在问你,你有让夺走你重要的人的家伙好看吗?」
听他这么说,诺耶耳才终于了解缘话中含意。
在理解的同时,他莫名地觉得好笑。愚蠢又滑稽。
「夺走她的不是个人,而是『魔导士』的存在跟组织本身。」
诺耶耳吐出充满酒臭味的叹息。
「我没有厉害到能与魔术组织为敌,所以逃出来了。」
「这样啊。」
缘依旧没有嘲讽对方,像是要表达自己能体会诺耶耳的心情般点点头。
「不然,这样好了。」
然后,他从诺耶耳手中抢下酒瓶,沉稳地笑道:
「哪天,你决定要对组织复仇的话,跟我说。我帮你。」
「——你啊,说这话之前,你知道组织的『魔导士』有几个人吗?」
瞪着豪饮合成酒的缘,诺耶耳惊讶到可以说是傻眼的程度。
最重要的是,缘的语气很认真。
若是平时,这种话诺耶耳只会一笑置之。但他笑不出来,继续说道:
「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报复了事。世上也有无可奈何的事情啊。」
「没有喔。」
缘立刻否定。他用手背擦拭嘴角流出的酒,目光如炬地瞪视诺耶耳。
「就算要花上几年、甚至是几十年,我也要报仇。」
「……」
缘的语气沉静,但话语却刺入诺耶耳的鼓膜。
试图忘记的情感,在胸中深处蠢蠢欲动。
诺耶耳伸出手,从缘手中拿回酒瓶问道:
「——你被夺走什么?」
被这么问,缘的动作停止了一瞬间。
之后他自己重新确认一次地编织出话语。
「家族——妹妹。」
听到他的话,诺耶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然后他再次品尝一口酒,朝缘递出酒瓶。
「名字呢?」
「名字,是——」
缘的声音到此中断。
他的嘴唇似乎咕哝着什么,但却没有发出声音。
诺耶耳对缘准备接过酒瓶而伸出的手在中途停下来一事感到可疑,抬起头。
缘身子一晃。
他往后倒下,背部猛力撞上阳台栅栏。他移动手想要抓住什么支撑跌落的身体,但手指却扑了个空。
他往前屈膝跪地,勉强才用双手撑住地板,避免脸直接撞到地上。
「喂,你还好吗?」
诺耶耳急忙跑到他身旁,缘开始剧烈呕吐。
根据诺耶耳一直以来的观察,缘酒量应该很好才对。虽然他今天也喝了不少,但还不到呕吐的程度。
总之,诺耶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