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脏有如被一把捏烂般不舒服,恶心欲呕。
刺入耳膜般的噪音,从诺耶耳高举的杖头迸出。
那是空间本身被拉扯,崩塌的声音。
缘的眼睛看到压缩的空间有如海市蜃楼般摇曳。
他反射性地伸出脚尖抵着砍下头的霍姆克鲁斯,在飞身后退的同时往上踢。
颈部切断面喷出鲜血、飞舞于空中的尸体,被诺耶耳高举的手杖以及缘之间的直线上的什么东西贯穿,不停震动。
接着在下一瞬间,他全身出现无数细小裂痕。
他虽然顺从重力落下,但在跌落地面之前,尸体就已四散。
正所谓粉身碎骨——他身上的长袍跟一切都变成粉末,飞散到四周。眼前烟雾弥漫,缘又取出更大距离。
「真是个直觉敏锐的家伙。」
诺耶耳冷静的声音,从霍姆克鲁斯的身体制造出的沙尘彼端传来。视野被粉尘遮蔽,诺耶耳跟缘的条件都相同——既然如此,在肉搏战上占优势的缘也有前进这个选项,但他选择后退。
诺耶耳的话,就是在指他这个判断。
大幅拉开距离的缘,瞪视从逐渐稀薄的沙尘彼端刺出手杖般高举手杖的诺耶耳。
他手杖前端附近的空间,有个漩涡正回转着。
这恐怕跟设置在「结界」中的魔术不同,手杖本身也被施了法。若刚刚缘直接逼近,毫无疑问地已经遭到反击。
缘吐出叼在口中变短的烟。
「真像胆小鬼会做的事。」
「我希望你说我准备周到。」
诺耶耳让剩下的两个霍姆克鲁斯护住两侧,傲然地宣言道。
但如他自己所言,诺耶耶是个神经质、慎重的男人。他在有可能一战的情况下跟缘接触,所以很可能还留有其他底牌。
用忍术从拉开好一大段的位置攻击,观察状况比较好吧——在缘正要下这样的判断时,周遭景色开始转变。
颜色逐渐回到灰色的世界中,声音再次复苏。
是诺耶耳解开「结界」。
「在丧命之前,你要好好完成工作。」
这句话很快就被杂沓的人声吞没。
从后面走来的行人撞上缘的背,以狼狈的声音谢罪。毕竟至今为止没看到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手上还拿着刀。缘急忙把小太刀藏入怀中,视线往诺耶耳原本站着的地方移动,那里只剩下往来的人流,没看到蓝色外套的身影。
被摆了一道,指的就是这状况。
缘压抑涌上心头的愤怒,踏出步伐。就连穿过大楼之间的冷风,也无法安抚他的愤怒。
虽是冷风,但对因酒精而发烫的身体来说却很舒适。
缘晃动手上酒杯,让透明液体荡起波浪。
他们当作据点的阁楼中只有一个采光用的窗户,整天都很昏暗。不过一出阳台,景色相当宜人。若是从这里看出去,就连危险的街道也会觉得美丽。
因为月亮不像太阳那样照亮一切。
今天这条街上也有某人在某处开枪、有人被殴打,然后有几个人死亡。这是不变的事实。
即使如此,就只有今天,缘能忘却这一切。
「不冷吗?」
柯洛薇从房中探出头。缘举起手上酒杯。
「我有点喝太多了。」
他说完之后浅浅一笑。
的确喝太多了,他自己也知道。
但并不光是缘。
约翰巨大的身躯正躺在沙发上高声打呼,而尤里乌斯也把脸埋进地板上的枕头昏睡。直到刚才为止,克拉拉还在跟诺耶耳闹着玩,而玛莉露在旁边看他们热闹,但现在已沉静下来。
「你才是,没问题吗?已经过十二点罗。」
「我又不是小孩子。」
柯洛薇嫣然一笑,跟着走出阳台。缘关心地看着站到身旁看夜景的柯洛薇。
「就算不是小孩,也是大病初愈的病人。」
「我没问题了,都出院罗?」
柯洛薇嘟起嘴巴。
手术很顺利。
恢复也很良好。
今后虽然必须持续吃药和维修人工脏器,但对她来说这绝对只是小事。
因为她已经从死亡的恐怖中解放。
「我们好久没大吵大闹,所以我太开心……」
「今后爱怎么吵就怎么吵。」
缘倾斜酒杯。不知为何,平时只觉得难喝的合成酒,今晚特别美味。
「大吵大闹要偶尔为之才有趣啊。」
转头看向烂醉如泥的众人,柯洛薇微微苦笑。
「而且我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