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也苦口婆心,花了好一段时间说服她改变心意,但最后还是投降叹气。
「若你是学生,我就能不征求你同意,直接通知他们了。」
「对不起,希儿达小姐。」
蕾贝卡也充分了解希儿蒂高朵身处的立场。
蕾贝卡满怀歉意,整个身子缩得小小的,不过希儿蒂高朵挥挥手,脸上露出达观的微笑。
「你从小就很顽固呢。」
「总觉得这听起来很像隔壁大婶会说的话耶。」
缘原以为自己只是在口中喃喃自语,但声音却比他想像的还要响亮。
所幸——不知道该不该说幸运——缘坐在希儿蒂高朵正后方,不知道她的表情。
但是她一定有听到。
缘漠然地觉得空气中充塞着一股紧张感。
虽然视线转向车外,但他还是感觉身旁传来一股锐利的杀气。这一定是蕾贝卡在瞪自己。
于是缘无奈地澄清。
「我是说姐姐。」
「你不用订正没关系。」
击杀飞蚊之势的声音从副驾驶座迸出。
「笨蛋。」
蕾贝卡舍弃缘而啐了一声。
不用问也知道,笨蛋指的是谁。
缘莫可奈何,决定在座位上缩起身子躲避风头。
诺耶耳坐在硬梆梆的椅子上凝视门关上,手术中的灯亮起的情景。
在他身旁一起盯着这景色看的缘缓缓起身。
然后什么也不说地转身离去。
诺耶耳依旧坐在位置上,侧眼看着他的背影。约翰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徘徊于走廊上,玛莉露紧握双手贴额,模样宛若祈祷,尤里乌斯背靠着墙,动也不动。
诺耶耳吐出一口气起身。
柯洛薇的手术需要花费十小时左右。这段时间他们能做到的,顶多就只有别让自己被不安跟恐怖击溃而已。
玛莉露视线追着诺耶耳离去的背影,但并不出声留他。
诺耶耳走过寂静的走廊,步下楼梯。越是靠近等候室,周遭越是嘈杂。
先不论病人,这条街上伤患源源不绝。
穿过充满喧嚣的等候室,走向玄关口。
医院虽位于商业区的边缘,但却是人来人往。
缘在医院前的路上吸着烟,远眺人流。
诺耶耳停下脚步一段时间,往跟缘所在位置相反的方向看一眼。然后他就这么往那方向前进,只是踏出三步之后又停下脚步。
他焦虑地啐了一声,又转过身子。
「你冷静不下来吗?」
诺耶耳向缘搭话,缘吐出香烟的烟,左右摇头。
「不是这样,我只是讨厌无能为力而已。」
「我们已经做了能做的事情了吧。」
诺耶耳这么说。
「也是啦。」缘点头附和。
他们凑出柯洛薇的手术费,安排好擅长这方面手术的医生,也没有忘记要给各医院相关人士一笔礼金。
「人工脏器也是用我们所能找到的之中,最高级的东西。已经没有其他我们能做的事情了。」
「这我也知道啦。」
缘凝视手指挟住的香烟,嘟哝道:
「我没有说自己有做到好的自信,会想是不是还有什么疏失。」
「没有多少事是能做到好的。」
诺耶耳嘲笑缘。
「为钱跟『变异』者战斗而受伤,为钱试着当抢匪而受伤——不论是遇到什么事,我们的生活方式全都是这样。」
「说得也是,偶尔也会让伙伴受伤呢。」
缘坏心眼地说完之后,深深地吸一口烟。
「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耶。」
诺耶耳啐了一声,不经意地,他的注意力被掠过视角一隅的人影吸住。
那是连接挟着车道,面对他们的住商混合大楼的暗巷之中。
他并没有确切认出那个人物的外表,但引起诺耶耳注意的是颜色。
鲜艳的红色。
「你要去哪?」
缘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看来是他无意识地踏出脚步。
「我有点事。」
诺耶耳并不停下脚步,回答得含糊不清。他看准没车的空隙通过车道,一边感觉背后缘诧异的视线,一边走入暗巷。
昏暗的巷子里,并排着几间可疑的店家。虽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