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罪犯自取灭亡而已,你是要我为此感到歉疚吗?」
「我没有要你为此感到歉疚的意思,只是要你知道这件事而已。」
「再者……」缘又继续道。
「若要说罪犯死活不关你的事,那你也不应该期望什么平静的人生。你是不是忘记自己也是罪犯了?」
缘的指摘让杨沉默不语。
他并没有忘记,也不否定,光看他的表情便一目了然。
能够无视自己的行为,毫不在意地藐视他人的人,表情不会像这样充满苦涩。
「你在威胁我吗?」
杨从抵着额头的手指隙缝间,有气无力地瞪着缘。
「若不帮忙,就要把我交给警察?」
「我不会告诉警察。」
即使承受他的视线,缘依旧面不改色,语气冷淡。
「我不觉得你会被课多重的刑责,而且也有酌量减刑的余地。」
这时缘稍微探出身子,一转到目前为止的语调,压低音量。
「但是乔卢佐·列吉鄂会替你酌量减刑吗?」
一搬出乔卢佐的名字,杨的态度豹变。
他直至刚才还勉强保持平静,但现在急遽喷出的汗水沿着额头滑落脸颊。
他的视线游移,开始无法保持冷静。
杨似乎知道欧伯斯制药公司的出资者中包含乔卢佐·列吉鄂的姓名。
虽然还不清楚状况,但这孤儿院跟乔卢佐有关系。
看来效果绝佳。
「——那么,你怎么打算?」
缘稍候了一会儿,等恐惧渲染杨的内心之后,才静静地催促他作答。
不知为何,小虾米的笑声于耳朵深处响起,
住口。缘在内心咒骂,等待杨的回答。
杨整张脸望着下方陷入沉思,看不出他的表情。
但他做结论的速度意外地快。
「由我来决定日期时间可以吗?」
「请你尽快。」
缘只留下这么一句,便站起身子。
「决定之后就联络这里。」他把事务所的电话号码放在桌上,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
「今天的缘真是坏心眼。」
蕾贝卡一边走过教堂通道,一边不服地说道。
「你不觉得就算不用那种讲法,只要好好拜托,对方就会帮忙吗?」
「不觉得。」
缘讲得斩钉截铁。
「说起来,这间教堂是天主教派,明明在这种地力受照顾,就算妹妹的医疗费很花钱,那家伙却去帮助过激派的新教人士耶。」
「不都是同一个神吗?」
蕾贝卡讲得的确没错,但那不过是表面上。只要考量到他们分裂的原因,就能知道这意民并不符合现实。
可是,这件事并不应该特地在教堂中提及,所以缘只是摇头,改变说明的方式。
「那家伙虽然善良、不是坏人,但却是个没有足以伪装自己的大义,便不会行动的人。既然他已经得到钱,就无法再用钱打动——若是如此,那就只能用恐怖来驱动他。」
「总觉得不大能接受。」
蕾贝卡嘴中咕哝,侧眼看着表情严肃的缘,双眉紧蹙。
「该不会,你刻意扮演坏人?」
「何必啊?没意义。」
缘稍微加快走路的速度。
这次的工作无论如何,都不能失手。
不管采取什么手段,他都得夺取药的样品,制造阐明「变异」的契机,不然大事不妙。
到现在,蕾贝卡还是偶尔会说自己的脖子痛。
她似乎有去看医生,但即使检查,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反应,只能开些抗生素而已。
蕾贝卡什么时候会像汉娜一样「变异」——光这么想,缘就觉得胃痛想吐。
但是,他必须做好万一蕾贝卡变成那样时的觉悟。
「怎么了?你表情好恐怖。」
「没事。」
最糟糕的情况,缘考虑杀了自己——若蕾贝卡知道缘心中的打算,她又会怎么想呢?
两人回过神来时,脚已经踏入礼拜堂。
正面摆着背对精美彩绘玻璃,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基督像。
少女正仰望基督像矗立着。
那不是杨的妹妹。
一袭长发在背后流泻而下,十岁左右的少女察觉缘他们之后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