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关系?我在父母面前也亢奋不起来啊。」
「可是,赏花不是应该要开心一点吗?」
我拚命鼓励低头看着意大利面的他。
「也可以静静赏花啊。」
「我不要~」
「不要耍任性。」
「……更何况……对方不见得想见我呀。」
山本停下筷子。
「听说令堂在你离家之后,持续在做心理咨商。」
山本吃惊地望着我。
「她希望下次若有机会见到你,能不要把你和纯搞混。还说,不想再伤害你了。」
山本少见地换上若有所思的神情。
「而且,我还发现一件事。」
我瞅着山本的脸孔说。
「你和纯,长得其实并不像。」
「哪有,很像耶!」
山本讶异地嚷嚷。
「你吓到我了!我们真的超像的啦!」
我憋住笑意继续说:
「那表示,你和纯,并不如你所想的那么相似。」
「不可能,我们可是双胞胎喔!连亲生老妈都会叫错名字耶!」
「那是小时候的事了吧?长大以后没那么容易认错。」
山本明显露出不服气的表情。
「再说,纯长得比较帅。」
「你说啥?我才比较帅吧!」
「但是纯比较受欢迎,对吧?」
「那家伙只是比较会打扮、会装乖!所以才受欢迎!我才是浑然天成的喔!」
看他这么拚命解释,我终于忍不住笑出来。
「听说小时候是纯比较活泼?我还听说你是超级胆小鬼?」
「对啦对啦~我就是胆小鬼~」
山本把头撇向一旁,再次把培根蛋意大利面塞得满嘴。
「听说有一次下大雨,纯想撑伞回家,你害怕撑伞被落雷打中,吓得不敢动弹,结果两人淋成落汤鸡回家,还发了高烧呢。」
山本立刻呛到。
「你怎么连这种事都知道……」
「令堂怀念地说,当时很辛苦呢。」
「你们居然聊了这么多……」
山本再度呕气地转动叉子。
「问你喔,你现在光是谈到纯的话题,就会感到痛苦吗?」
「那倒是不会……」
山本摆明了呕气地嘀咕着。
「那么,会怀念吗?」
「嗯,会吧……」
他继续转动叉子,将面放入嘴里,视线似乎凝视着远方。
「令堂应该也是一样的心情吧。时间已过了很久,久到超乎你的想像。」
山本静止不语,皱起眉头。
「你看,护理长不是说过吗?无论是身体的伤还是心灵的伤,最有效的特效药就是时间。最后总要靠时间来愈合。」
山本依然一语不发。
「时间这帖良药,已经生效啰。」
我坐在长椅上,朝山本挪近一步的距离。
「我认为令堂想聊纯的话题。和她共有这份回忆的人毕竟不是我,是你。」
山本望着虚空,竖耳倾听。
「就算聊到一半不小心落泪,我认为那也是必要的泪水,不是吗?」
「隆……」
山本慢慢转过头来。
「你现在是用临床心理师的身分和我讲话吗?还是……」
「我从来没把你当成『朋友』以外的人。」
我直接打断山本说话。
山本再次转向前方。
「我对你也是啊……」
「可是一开始不是吧?」
「嗯,只有最一开始。到一半就……搞不清楚了……因为不小心把你当成朋友了嘛……」
「你还躲起来了,这跟半途而废有什么两样。」
「我可是痛下决心耶!不准说我半途而废!」
山本用力回头,我直视着那双眼说:
「所以,我这不是来见你了嘛!我已经成熟独立到可以好好把你当成朋友!」
「不,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