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十二月二十四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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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办法改变这个世界。

  但是,我想要努力拯救眼前的人。

  这么想是否只是自我中心的想法?

  我所做的事,是否只是自我满足?

  「从那之后过了两年啊……」

  我下意识地自言自语。

  这两年间,我从不曾忘记。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我真的拯救了他吗?

  有时我会为此感到不安。

  但只要一想起最后看到的小跳步,就会相信他一定没问题了。我还是头一次看见穿着西装乱甩公事包、小跳步着穿过马路的男人。

  只要想到那模样,我就不由得窃笑。

  那小跳步治愈了我的心。

  他为我留下「只要一回想起来便想笑」这么一件小小的幸福。

  我则留了一张小纸条给他。

  如果那能稍微成为他的精神支柱,那么,当时我所做的事就有意义了吧。

  为了生存,不论是谁都得工作。

  这世上不只存在值得效力的工作,毫无逻辑的职场环境也不在少数。

  如果大家都随时辞职,可能就无法建构成一个社会。

  但是,任何人都没有必要为了社会牺牲。

  大家都在寻找得到幸福的机会。

  即使完全无法发现那个机会,但至少可以察觉一次改变人生的时机吧。

  就看自己能否伸手掌握住时机。

  或许在那个时刻,会被身边「某人」所说的话语大幅左右人生。

  不管是爸爸、妈妈还是我,都无法拯救纯。

  几十年后的某一天,如果可以在那个世界再度见到纯,我有办法对他说出那句话吗?

  「优医生好!」

  可爱稚嫩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

  才刚读国小的女孩牵着母亲的手站在眼前。

  「你好。」

  我慌张地以笑脸回应。

  「妈妈、妈妈,你知道吗?」

  女孩拉了拉妈妈的手,努力地说:

  「因为优医生很温柔,所以才叫做优医生喔。」

  我以笑容回答说:

  「医生可不只是温柔,是纯粹又温柔喔。」

  她的母亲笑了。

  「『纯粹』是什么意思?」

  女孩笑着问。

  「嗯……就是心很漂亮的意思吧?」

  听完我说的话,女孩跳来跳去地问说:

  「我也很纯粹吗?」

  我和她的母亲相视而笑。

  「是啊,未实也既纯粹又温柔喔。」

  她兴奋地高举双手,不停地说:「人家也很纯粹~」

  那天真的模样正可说是「纯粹」的体现。

  「差不多该走啰。」

  母亲牵起跳来跳去的女孩的手,催促着说。

  看着一脸有点遗憾的女孩,母亲说了两人间的约定:

  「不是说好要去买圣诞节蛋糕回家吗?」

  女孩闻言,开心得整张脸亮起来。

  然后,她用闪闪发光的双眼问我说:

  「我可以下次再来找优医生玩吗?」

  「嗯,好啊,我会等你。」

  我回答后,她满脸笑容地对我挥挥手说再见。

  我也跟着挥手道别,目送踩着小跳步的女孩与她母亲的背影。

  如果她永远都能维持这么开心的模样就好了。

  总有一天,她也会撞上人生之壁吧。

  ……我就是爱想这种忧郁的事,才会被护士们谣传说「医生有时候很阴沉」吧。

  就在我独自苦笑的当下——

  「原来你在医院不会讲关西腔啊?」

  我转头看向从背后传来的声音。

  然后,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声音的主人继续对茫然的我说:

  「医生,我也有想拯救的人。我曾被那个人拯救过,这次轮到我拯救身处痛苦中的他。」

  他身穿白袍,用温柔的眼神凝视着哑口无言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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