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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军师……你干什么啊,听我说了这么多,你难道没有吓到吗?」
对这意料之外的反应感到困惑的颊白喃喃开口。回过神时,才发现那张像女孩子一样漂亮的脸蛋不知何时竟拉近了与自己之间的距离。那双认真又温柔的眼眸正凝视着自己。
无论是身体和心灵,常伴左右的永远是新生的伤痕,这就是自己的人生。但悠的目光温柔得好似把这一切都一并接收了,还有那双手传来的温度也让颊白感觉到熨暖胸口的热意。
「颊白同学……你并不是一个人。包括我在内,大家都很需要颊白同学啊。我们都想跟你在一起,所以……这跟有没有被你的过往吓到并没有一点关系呀。」
「……………………」
沉默中,颊白不由得对自己的言行举动感到羞耻。
现在的自己,正在试探这个男生。
说出自己染血的前半生,想看看他会有怎么样的反应。在他知道了自己的过往后,是会不闪避地面对自己,还是怎样呢……
明明是自己不好……明明他都追着自己到这里来了。明明他在听了故事之后,还是愿意正视自己,还用那双温热的手悄悄温暖了自己……自己到底是个多讨人厌的女人啊。
「……我今天就离开这座岛。这也是……为了大家好。」
这句话,便是颊白的结论。
只是在说出口的瞬间,泪水突然从眼瞳深处涌出。
总是这样。一旦情绪激昂,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肆意而行。连今天的预赛也因为自己的情绪失控让部队被全体歼灭,差点造成第二次的溃败。还好最后总算是赢得了胜利。但,万一要是输了呢……?
要是输了,天狱院黑海——自家大姐头的野心,就要在这里画下句点了。
都是因为自己。都是因为自己的存在害的。
「颊白同学!」
军师伸手按住颊白的肩膀。
突然贴近的脸孔让颊白不由得僵直了身体,而接着袭来的,是他强而有力的言语。
「颊白同学应该多抬起头看看周围才对呀!」
「把头……抬、抬起来?」
颊白的说话声音夹带了呜咽而有些飘摇。脸颊濡湿,眼前一片模糊,甚至没办法好好看清楚军师的脸。
「包含我在内的大家都是怎么看待颊白同学的……只要你愿意抬起头,应该能看清楚才对。虽然反省与自我检视也很重要,但现在请你先把那样对内的感情向外发展——请你看看周围吧。」
「就算那么做……又能看到什么啊……」
「颊白队能奋战到最后一刻,你觉得是靠谁呢?」
颊白一味的啜泣,连话也没办法好好说清楚。在听完悠的说法后,她仍是无力地摇了摇头。
「……难道不是因为有个站在前头,一步也不退缩的队长持续抗战的关系吗?那些队员们都说了,说足因为有颊白同学在,他们才有勇气站在前线继续坚持下去啊……颊白同学是天狱院黑海中不可或缺的人。所以请你别说什么要离开的话。」
「可是到最后我还是失控了呀……都是因为我,才让大家遭遇那样的危险……」
「在战争中落败并不代表死亡啊,况且我们今天还赢了呢。这种说法或许太偏向结果论,但以此为思考核心的话,就没有必要特地将过程问题化了。不管选择什么样的方式,颊白同学和大家都还有再一起努力的机会啊……这个结果是不会改变的。所以当下次再有这个机会时,你要是能把目光放得更长远,好好地看看周围,不是很好吗?」
悠悄悄伸出指尖抹去从三白眼中一滴接一滴滚落的斗大泪珠。
「如此一来,你应该就能看清了。看清楚那些——喜欢颊白同学的众人模样。」
说完后,军师顶着一张太过天真无邪的脸孔,摊开了双手。
对着这样的自己露出笑容,不闪不避地将内心激荡的一切全都接收了。
「……搞什么,你小子也挺强的嘛。」
颊白忽然脱口而出的一句低语似乎没有传进他耳里。只见他微微歪着头,「颊白同学?」用那双清澈的眼神望向自己。被那样的眼眸盯着,好似整颗心都要被他看穿了。
真是太讨厌了。打从刚才开始,胸口就有股难以书喻的奇怪情绪不断旋绕打转着。但那淡淡的温情与情感在交叠重合之后,强烈的疏离感便在坚定的心上盘踞缠绕起来。
砖墙那头的世界。大家所在的那个能开心谈笑嬉闹的世界,就算少了自己也能有个完美的结尾。如果把那一幕风景当作拼图游戏的碎片,自己无疑就是不小心掺和进来的,属于另一个世界的碎片。处在完成图像之外,被当成异物舍弃的存在——
那些悲观的奔流在透过娇小的军师不经意的手部接触所传递的温热中——
「来,我们走吧,颊白同学。」
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站起身来的悠重新牵住还在发愣的颊白的手,露出满脸灿烂的笑容。
「大家都在教堂里等着唷!」
●
少女独自一人,脸上满是泪水。
眼前是满脸鲜血伏倒在地的褐色肌肤神父。
虽然脱离了危险,不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