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这么大的校地?也就是说这是个很巨大的学校,校舍本身的构成与其说是高等学校,不如说是大学校区还比较贴切,而且还区分成好几个领域分别独立存在。然而比起建筑物,更令人惊讶的是校地本身的广大程度,校舍外围有一座约三个校舍大的森林笼罩着运动场。
这里虽然是专门学校,却拥有相当奇特的系统,为了遵守最低程度的纪律,设有班级、级任老师、教室及必修科目等制度。
我抵达教室,稍微四处张望了一下,看来昨天跟我一起行动的月坂还没到的样子。算了。我放下书包,趴在桌上任凭睡意袭来。好了,在这个地方,在这个带有轻松愉快空气的教室里,我全新的一天要开始了。和平的日常生活到来,开始睡吧。
「夏彦,脱掉衣服。」
和平的日常生活崩坏了。
我转头看向那个来自背后的声音,一个身材清瘦的男性正低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我。
「脱掉衣服?这办不到啦。」
「你那想法我还真是无法理解啊。」
那你自己脱啊!
我们学校的特别之处,就是不存在那种以年龄区分学生的制度,因此就算跟大一学年的学长姐待在同一间教室也是非常自然的事。但就算是在同一个班级,学长姐还是学长姐,按照常识上的顾虑,用语上通常会变得比较有礼貌,当然也就不能摆架子。
此时此刻,和我对峙的是……三弦马静人。
大我一岁而且跟我同班的武术系学生。
「……怎么了学长,为什么叫我脱掉?」
「没什么,因为我昨天看到你的背影时,总觉得好像几乎全裸背后还有翅膀。」
……被看到了……?偏偏还是这个人。
「没有啦,那个是……」
我裸体在路上疾奔的样子,居然偏偏被学长看到了!
「对、对了对了,之前你好像有拿我的稿子去看,已经看过了吗?」
我硬扯开话题。
「不好看,我只看前面的十九页就没看了,很无聊。」
速答。
「……这、这样啊,也是喔。」
学长在我隔壁的座位坐了下来。椅子啊,你能不能就这样往教室外头平行移动,将学长带去太平洋正中央那一带啊?
阳光自窗户洒入,随风摇曳的黑发将学长的爽朗感凸显出来。容貌端正给人敏锐的印象,虽然是这么说,但不会太过上扬的眼型却让观者有种温柔的感觉,外表的形象很适合当慈祥的幼教老师,虽然很遗憾但是很帅。
在运动的领域上,不管哪个项目都只能说他是个怪物。专攻的武术尽得所传,听说就算毕业后去开间道馆都不过分。不清楚他内在本性的女生们,在这些要素下沉醉得尖叫连连的也不在少数。
「夏彦」
学长的声音有力且十分清透。他正注视着我。
「我喜欢你。」
我逃到教室的边缘,连我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瞬移了。
「别逃啊,你是白痴吗?」
一回过神,学长也在我旁边了,他朝我耸耸肩笑了笑。
「我甚至觉得,你这家伙还是死一死算了。」
你那句话对现在的我而言可不好笑啊,学长。
「——那么,有课程跟实习的同学请移动到各自的教室。」
教室里所有学生都完成了到校任务,短暂的班会也在此时此刻结束了。
听到拉开椅子的声音,所有人都依照自己的意思从教室离去。
静人学长一面下流地笑着一面瞥了我一眼,然后不知消失到何处去了。
我坐在喧哗的教室里用手撑着脸,在这缓慢的时间里一直眺望着窗外。外头的景色是那细细又闪闪发亮,有如白色羽毛般的阳光。
好了,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我会变成怎样?
心里思考的,不知怎地还是那些有关天使以及自己死亡的事。
死了也没差吧,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死了也没差?
关于要让自己活下来这一点,我并不打算主动去寻找自己能做的事,而是被动的等待死亡到来。有办法的话就回避,我心中只有这点程度的打算,而且连这个打算也是为了天使。
昨天晚上,天使告诉了我两句话。
「不能告诉别人你处于死亡的命运。」
好像是因为别人干涉他人命运的力量相当强大的关系。
也就是说,要是别人牵扯到我的命运,随其程度不同,我的死期也有可能会更逼近。就天使的角度而言,她是想要回避这个风险吧。
然后还有另一句。
「不可以告诉别人我是天使,我真心的拜托你。」
大概是有什么不可以泄露真实身分给人类知道的规定吧,这好像是常有的事。
「如果真实身分让目标对象以外的人知晓,我真的会被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