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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恐怖喔,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那么生气。你是要来肃清我这个叛贼的吗?」
她很轻浮地耸了一下肩膀,茌舞台边悄悄地坐了下来。
平常总是很彬彬有礼的小满,这时彷佛终于现出了真面目似的,把手撑在地板上,摆动着双脚——举止稍微有点野蛮。
她抛开了『王子』的面具,以一个女孩的身分面对她的朋友。
「你是用了什么魔法,才让新闻社的人老实招供?我还以为都布局得很周延呢。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整件事都败露了吧?」
她无奈地闭上了眼睛,用很泄气的姿势叹了一口气。
就像是可怜的俘虏,在等待宣判死刑似的。
那是一种「随便你要杀要剐」的态度。
「人果然还是不能做自己不熟悉的事——幕后黑手这种角色,根本一点都不适合我嘛!好啊,事到如今,我不会再狡辩,那样太难看了。你要怎么骂我,我都愿意承担。」
她反倒一副想被定罪似的模样,毫不保留地招认,像是想寻求一个拥抱似的。
小满整个人都虚脱了。
学生会长很怜悯地看着她,像是自言自语般喃喃地说:
「和王子殿下相比,我简直就是微不足道的庸才。当个学生会长,我还不够成熟。」
捿着,她骑在马上,像是要拿枪刺向小满的喉头似的,吐出了很犀利的一句话:
「『学生会长重选』是为了要锻链不够成熟的我,才举办的活动吧?」
「……」
小满没有回答。
然而,学生会长似乎已经把她的无言以对视为默认。她深深地点了头,把刚才在路上和大家讨论之后归纳出的真相娓娓道来。
她说出的是有点天真、相当高尚的推测。犹如一段用理想编织出来的美丽辞藻一股。
「其实整件事情是你在操弄新闻社,还把很多同学都卷进来,甚至找来了一堆比我更出色的人选来当『对立候选人』——然后你在一旁看我怎么打破这些困难,守护我的成长。你原本所想的剧本是这样,对吧?」
小满露出像花朵绽放般的笑容。
学生会长——鹤海妃麻里,把一切都告诉了她全盘信任的副会长。
「这样一来,这整件事就不是阴谋,也不是背叛,我还因此感激到差点快要掉下眼泪呢。」
「你会不会帮我把事情解释得太美好了?」
小满低着头。她那一双带着长睫毛的眼睛,染上了些许灰暗之色。
她悲凄地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我可是让你吃了不少苦头,伤透了脑筋喔!所以我算是你的敌人,其实没什么好感谢的。」
学生会长听完这段话,很得意似地仰头向上。
她像是在虚张声势似地,展现着无尽的宽宏大度和直率。
「以前的我,一定会太发雷霆地认为这样是在背叛我,还把这些怒气全部都出到小满身上。不过,很可惜喔!托你的福,我现在已经成长了很多,绝对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生气的。」
她的眼角泛着泪光。
不过,脸上却带着笑容。她依旧把手直直地伸向了她最亲爱的挚友。
「小满总是在我身边支持着我,我感谢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骂你呢?」
她的笑容,就像是朵被一踩再踩、一再被伤害,却还是能够盛开的清新小花。这就是她的人生态度。
鹤海妃麻里就是一个这样的女生。
「我做事老是出纰漏,失败了只会哭。但是,我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因为有小满在支持我。不过,我以往一路这样依赖着小满,光要处理自己的事情就已经自颢不暇,忽略了你其实是这么样地关心着我。」
学生会长的逞强硬撑,也只能到此为止。
她已经渐渐地快要撑不住了。要是没有小满,她恐怕连好好看着前方都做不到。她虚弱地——微弱地颤抖着。
学生会长的双眼里噙满了泪水,用沙哑的声音诉说:
「我把我最丢脸的一面、最没用的一面,全都毫不保留地呈现在你面前。所以,偶尔你也可以让我看到你有缺陷的那一面啊!」
她的表情皱成一团,像是在耍赖般地大喊。
学生会长把她所有的情绪,全都释放了出来。
她相信小满会接纳她的所有。因此她就像是在依赖父母、有血缘的家人一样地依赖小满……把她自己的一切,肮脏的一面、丢脸的一面,全都摊开、全都拿出来呈现在小满面前。
她把自己的真心话全都坦白说了出来。
这样还打动不了小满的话,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我是因为这样而生气的!你不要装模作样、不要假装轻松悠哉,很痛苦的时候就给我坦白说你觉得痛苦!」
学生会长像是很苦闷似地,带着哭腔把所有想说的话一口气全都说完。
她抬头挺胸,像是要将自己小小的身躯用力撑起来似的。她像意图挑战风车的唐吉诃德,身穿破旧的铠甲,用真心当作武器,奋力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