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本来打算在上一集结束『学校的暗杀社』系列的。理由一言难尽,最主要是我已经没有什么东西想透过零士他们表达了。所以,我很烦恼该不该写第三集。
结果,最后我还是写了这本第三集。要说全部都写完了……倒也未必啦!不过,零士他们正袈裟高中暗杀社的故事全讲完了,可以说是这个系列告一段落吧。日后如果我继续写暗杀社的故事,一定是不同高中、不同角色的故事了。
这段后记是以读者看完本文为前提书写的,但暗杀社的战斗并没有结束。
他们无法打倒<海豚>始祖,要消灭所有<海豚>也是不可能的。那些少年少女再怎么努力,顶多只能维持人类的小康太平,战斗永远看不到尽头。这不是我偷懒不把故事写完,而是<海豚>的生性如此。既然没有尽头,反过来说故事随时都能终结。
连我这个作者都不晓得,为何这本书会变成这样的故事和发展……暗杀社就是这种不可思议的书,当初我写给编辑的文案上,鬼一和晃生本来也是要死的,可是剧情没有那样发展,写出这种话也许各位会以为我脑筋有问题,但就某种意义来说,他们是靠自己的力量活下来的。
我从事专职作家已经十年以上了,至今还是很烦恼文体该怎么写,对写小说的行为也抱有疑问。
例如,照这样下去退休没问题吧?最近身子不好不适合写小说?碰上了没办法写在后记上的难题,该如何是好啊?诸如此类狗屁倒灶的事情不胜枚举。我一直是靠喜欢小说的热忱,来压下这些不安和疑惑的。
在我的作家生涯中,这部暗杀社似乎带有很重要的意义……从第一集开始,我就有种奇怪的确信。
我在写小说时,常会想到「二十年前的自己」和「二十年后的自己」。这个「二十年前的自己」也是我的脑内读者。
我会反思,现在写出来的东西是否能满足二十年前的自己?我是否过著二十年前的自己也能认同的人生?有点像色情涂鸦的歌曲『我不由得认真思索幸福』的戚觉吧。也算是和自己小时候的梦想对话,虽然现实总是不尽人意,也过得还算开心啦。
真正的问题是「二十年后的自己」。
「二十年前的自己」我很清楚,毕竟那已经是过去了。
「二十年后的自己」很显然是「未来」。
未来的事情没有人知道,谁知道「二十年后的自己」会是如何呢?也许过得一帆风顺、也许完全相反吧。搞不好还过著难以想像的悲惨生活呢。
意外、事件、病痛、经济困境……人生总有各式各样不安的要素。
所以站在「二十年后的自己」来看事情,观点也会变得特别现实严峻。
假设「二十年后的自己」卧房在床,那么「现在的自己」是否过著有意义的生活?
关于这部『暗杀社』的故事,我敢断雷是很有意义的,这就是我刚才提到的「某种奇怪的确信』。
我在『暗杀社』的故事做了许多尝试,增加引用内容也是其中一环。我也自觉引用太多了一点,然而这对我「二十年前的自己」和「二十年后的自己」都是有意义的,还请各位见谅啊。
难得有这机会,我在后记做最后一段引用吧。
沙林杰的『麦田捕手』是我写『暗杀社』时很有参考价值的书。里面有一段和学校教育相关的文章写得很好,容我向各位介绍一下。
首先你最该做的,是努力地学习。
(中略)
看到人类各种丑恶的行为,不是只有你感到混乱、恐惧、思心,也不是只有你碰上这种遭遇。瞭解这个事实后,想必你会很亢奋激动吧。有很多人像现在的你一样,经历过道德或精神上的苦恼。幸亏,他们有些人记下了自己的烦恼,你可以向他们学习——前提是你想学习的话。同样的,如果你有可以提供的想法,日后也有人会吸收你的经验。这美丽又互惠的共荣架构,不光是和教育有关。它既是历史、也是诗篇。
(中略)
「学校教育也能带给你其他东西,当你受过某种程度的学校教育,你将渐渐瞭解自己的智力层次,以及自己适合做的事情。更进一步说,你将瞭解自己不适合做什么。之后,你也会很清楚自己的智慧水平,合乎什么样的思考模式。这样一来,你可以省下很多功夫去尝试不合自己的理念、或超出自己极限的构想。毕竟一一进行这种尝试是很耗时间的,受教令你更加瞭解自己,帮助你做出适合自己能力的事情。」
(沙林杰『麦田捕手』村上春树译 株式会社白水社)
各种事情都隐含教训。
从这个角度来看,所有的失败也都是有意义的,这种想法对精神卫生太有益了。事隔多年,当我回首过去犯下的错误,自觉干了不少蠢事,却也不认为那有什么不好。
——不过,借鉴别人的教训总是比较有效率的。
当然,拾人牙慧来改变自己的决断或行动也不好。可是,这世上有许多故事,读者能轻易从中吸取教训,我也受益良多。今后我也想秉持这种精神,写出类似的故事。
话说回来,暗杀社的插画真是太棒了。
我很喜欢人ふゆの春秋大师创作的制服少女搭配枪械的画册。看那本画册会刺激我的创作意欲,我很想再多写一些装备枪械的女高中生!
暗杀社的插画,画出了许多我没有特别讲究的部分,真的很感谢大师啊。
呃,总之……希望在其他故事还能和各位相见。
多谢支持,我是深见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