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来摘下耳机。
零士关心的,是一个双手提着大塑胶袋的女学生。那个女学生,正是带走猫咪尸体的奇怪少女——征矢芽未海。
「是深零耶。」
「……你好。」
「后来,我有好好埋猫喔。」
语毕,芽未海露出了自夸的表情,零士莫名地有些心痛。
「你……被迫帮大家跑腿吗?」
零士看着她手上鼓鼓的塑胶袋。里面装了大量的面包和飮料,很显然不是一个人享用的份量。
「嘿嘿嘿,顺便帮大家买东西啦。」
芽未海笑着回答零士。零士不晓得她是强颜欢笑、还是发自真心的自然笑容,他试图揣摩芽未海的心思。这时走廊下的教室窗户里,传来了不良少女的叫骂声「你还慢慢来啊!芽未海,你在走廊磨蹭什么啦,买完了快点滚回来!」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学生在嘲弄芽未海,零士对此非常愤怒。
「啊、对不起。」
芽未海依旧笑眯眯地道歉,之后她走回零士的隔壁班。零士朝着她的背影说「……你不要紧吧?」芽未海转过头来回答「没事~没事~,改天见了,深零。」说完,她用脚灵活地打开教室的门(两手都拿着袋子),将买来的东西拿给那些女学生。
「我不是很喜欢深零这个称呼耶……」零士独自在走廊下嘀咕道。
后学后,零士又遇到了芽未海,她在用ipod听音乐。
「征矢芽未海同学。」
零士主动上前攀谈,芽未海摘下了耳机。
「叫我芽未海就行了。」
在楼梯间碰面的二人,很自然地蕴酿出想要互相交流的气息,他们走到了没有人的教室前面。日落时分,窗外透进淡淡的残照;暮色苍茫的校舍中,传来学生参与棒球和排球活动的声音。芽未海卷起耳机的延长线,收拾老旧的ipod随身听。
「你在听什么呢?」
「别人给我的……是学习教材。」
「教材?」
「要听听看吗?」
零士认为也许能找到什么话题,就点头答应了。他再次拉开延长线戴起耳机,芽未海播放的音乐,根本是莫名其妙的东西。讲好听点叫有特色,讲难听点是非常不愉快的声音。说是工业金属、又好像节奏脱序的嘻哈,或是一台坏掉的机器用惊人的速度播放饶舌。零士表情沉重地摘下耳机。
「够了。」
芽未海收起随身听放入口袋,现场充斥着尴尬的气息。零士受不了这种气息,因此他选择强硬的作风,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芽未海同学,你是不是被欺负了?」
「嗯……」芽未海双手环胸想了一下「大家说我很臭,臭到给别人添麻烦了,所以要加倍帮大家才行。」
「太过份了……」
「我的家人只有妈妈,我们过得很穷。平常用的沐浴乳和洗发精都是便宜货,身体才会洗不干净吧。」
芽未海说完后,抽着鼻子嗅起自己手腕的味道,零士不自觉地抓住她的手腕。对于这个举动,零士本人比芽未海更惊讶。
「你很干净,也没有奇怪的味道。」
「是吗?」
「不必理会那些家伙说的话。」
今天,零士做了许多令自己讶异的言行举止。他放开芽未海的手腕,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么生气。
「深零,你和裕佳梨很相似呢。」
「……咦?」
零士一时间忘了呼吸,他像是中了魔女的诅咒,一旦听到「某个字眼」就会无法动弹。
「你说……裕佳梨?」零士好不容易从喉头挤出这个疑问。
「未旦马裕佳梨,之前死掉了。」
芽未海落寞地眯起眼睛,唯独嘴唇还是勉强保持笑意。
「她曾经是……我的朋友。」
零士自忖,她也曾经是我心爱的人。
芽未海接着说道。
「裕佳梨不爱说话又面无表情,在班上总是一个人。我以前,也一直是这样子……不过和裕佳梨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很开心。深零,她有提过你的事情喔。」
「我的事情?」
零士的脑袋逐渐发热,腹部像被灌进了铅液。身体明明不冷,却不由自主地打起寒颤。芽未海慢慢地张开嘴唇,宛如在宣告零士的命运(然而这是零士的错觉)。
「她说『最近,我认识了一个挺不错的男孩子』。」
——不要再说了。
——求求你不要再说了,不然我会克制不住想见她的念头啊。
「裕佳梨不在以后,似乎有些事情开始变奇怪了。」
芽未海维持淡淡的笑容,表情却更显阴郁。
零士的双腿发软、欲振乏力——这种事不用芽未海说,他也非常清楚。
「……其实,可能在更久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