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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鬼一点点头说「可是,搬迁的作业延宕,她要明天或后天才会搬来。今天她住在车站前的旅馆,之后她就是住在这里的第五位社员了。」鬼一吞下披萨后又说「我们会另外办一场她的欢迎会。」
「等这些事情告一段落,要是能再办一场圣诞派对就更好了。」魅杏满怀期待地说道。
「平安夜是二十四日吧。」
零士问了一个长久以来的疑问。
「圣诞节是二十五日,那么派对在哪一天办才对啊?」
「耶稣基督是在二十五日诞生。」鬼一回答「那天使对他们说:不要惧怕!我报给你们大喜的信息,是关乎万民的。因今天在大卫的城里,为你们生了救主,就是主基督。」
「社长,你把整本圣经背下来罗?」
零士惊讶地问道。
「这怎么可能呢。」鬼一缓缓笑道「我只记一些自己喜欢的段落,刚才那一段是『路加福音』里有名的章节。一般来说呢,是从二十四日夜晚庆祝到二十五日白天。」
「你这家伙就爱这样。」晃生用喝醉酒的语气说「整天都在卖弄学问。」
「我才没有这样。」鬼一不以为然地反驳「我之所以常引经据典地说明……这个嘛、该怎么跟你解释呢?」鬼一稍微思考后又说「假设有二个不同的世界,中间隔了一条大河。我想成为来往两岸的船夫,我对启蒙或教训别人没兴趣,只是负责往来罢了。」
「听不懂啦。」晃生毫不客气地反呛「别说这个了,来谈谈我有多帅吧。」
「是是,晃生你最帅最厉害了,大家都很仰赖你呢。」
鬼一皮笑肉不笑地称赞晃生。不过晃生很买帐,他还满意地点点头。也许晃生把「表面的东西」看得比真意更重要吧。
零士陷入了沉思——这世上的所有事物,端看当事人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吧。就算对方说的是真话,当事人也能视为「谎言或违心之论」。照这样看来,用自己喜欢的方式来解释各种言语,就某种意义来说也是聪明的生存方式吧?搞不好晃生是经过这样的思考,才养成现在这种性格的……不、这怎么想也不可能。
晃生是「理想的自我」和「现实的自我」过于乖离,零士很担心他会出问题,况且这种问题何时发生都不奇怪。
「要办圣诞派对是没关系啦……」零士提出了一个警语「好歹在圣诞节前,先解决冠叶原高中的事件吧。」
此话一出,房内顿时窜起一阵寒意。
「〈影百舌〉的真相不明,但我想听听社长的意见,哪怕是推测也好。」
零士说完后,鬼一思考了片刻。
「……〈影百舌〉这个字眼,总觉得有某种本质不健全的味道。」
「什么意思呢?」
「那是隐藏在我们生活基础中的错误。这种错误巧妙地隐藏在构造和制度下,以至于我们没办法察觉。我猜想〈影百舌〉和这类东西脱不了关系吧。」
2
——最近身体很疲惫,理由多半是缺乏爱的关系。
千叶诗舞住在车站前的中等旅馆套房,她也不介意住在便宜的商业旅馆,然而正袈裟高中暗杀社的社长——冈本鬼一贴心地安排了这个地方。
这里有自助式的早餐,旅馆内也有各式各样的美味餐厅,客房服务可说相当充实。不过诗舞知道自己不会永远待在这里,这里纯粹是个通过点而已,她并不觉得特别舒适。
「嗯—……」
诗舞花很长的时间泡在浴缸里。她用加装防水套的平板电脑,阅读她喜欢的RPG桌游英语版导读手册。她只有乳房下方的部位泡在热水里,在练习空手道或射击的时候,乳房对她而言纯粹是种麻烦的东西。
诗舞的体脂率不高,上臂还能挤出二头肌,背肌和腹肌的线条也很明显(当然比不上男性的空手道高手)。小小的肚脐位于千锤百链的腹肌中心,感觉像通往某个重要场所的钥匙孔一样。
诗舞全身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粉红色,肌肤薄到似乎能看到底下的肌肉。诗舞叹了一口如糖浆般黏稠的气息。
泡完澡后,诗舞细心擦拭身体,换上运动用的内衣裤。房内的空调维持在舒适的温度,她暂时穿着内衣纳凉。
——〈影百舌〉究竟是什么?
诗舞的性格本来就温吞懵懂,自从〈影百舌〉事件造成记忆混乱后,这种现象有更严重的趋势。诗舞试着思考——这种情况算记忆混乱吗?——不对、正确的说法是记忆空白吧?这就好像写了好几年的部落格,只删去了自己不想看的记事。恐怕,这是诗舞保护自己内心的机制吧。
诗舞躺在床上歇着,床边的小桌子放了好几包哈利熊的水果软糖。那是诗舞最喜欢吃的点心,她抓起两颗软硬适中的糖果放进嘴里。
诗舞努力填补记忆中的空白——她要尽量回想「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她记得,社长桂木宗谷说有一场大型作战。社长说敌人的真面目不明,但我方的实力足可应付。包含诗舞在内,没有一个人感到不安。无论是娇小可爱的爆破专家小茧——若羽茧良;从法国来的留学生艾蒂·波布尼克,亦或身兼柔道社社员的条岛军平——。
「好好吃喔。」
诗舞中断思考,猛然从床上起身。
刚才,她的脑中出现了杂音。
——那是谁的声音?
那个声音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一种形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