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后记

  我想提一下之前在富士见FANTASIA出版的拙作『机密甜心』的三二事。

  『机密甜心』是我成为作家十年以来,推出的数十本作品中——可能是五十本以上——头一次没有杀人描写的一本。在这之前我从没有写过没死人的小说。

  本来我想写一部爱情喜剧,FAMI通文库也想搞一部没死人的作品,至少一开始是这样。——不过,当我开始写原稿后又自动犯了以前的毛病,有一阵子完全没有创作意欲。

  这么说对责编很不好意思,但我当时甚至认为自己好几年都没办法在FAMI通文库出书了……那时候我的停滞就是这么严重。

  想不到,某一天「暗杀社」的设定忽然浮现心头,我很快就把原稿完成了。速度快到之前的停滞好像不存在似的。至今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只有一点我很清楚,那就是这本——『学校的暗杀社』——是我非常喜欢的作品。如果各位读者也喜欢这部作品,本人深感荣幸。

  最近我很喜欢「读书」……,呃、可能大家会觉得身为作家喜欢读书很自然吧。我也不懂自己在胡说什么,总之请大家听我说下去吧。

  我是十年前出道成为职业作家的。出道后,我的读书量比学生时代要少很多。写了很多书以后,我就没办法读很多书了。可能是我的脑筋不好吧,一旦将心力集中在自己的小说上顽,就很难读进其他大师的作品了。光是写书就用尽了我所有精力,真的是有心无力。

  我差不多就是这样,从出道以来一直写下去的。到了某个时期,我忽然陷入了低潮。先是没办法写出满意的作品,到后来连一个字也挤不出来了。那时我的身心状态不太好,整天过着吃饱睡、睡饱吃的生活。连我自己都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却又欲振乏力。

  在我没办法写作的时期,我就决定读其他大师的作品了。我也不问新旧或种类,反正合我胃口的我都看。连读起来会大费心神的俄罗斯文学,我也趁这个机会看了。我看了谷崎润一郎、村上春树、开高健、『龙与虎』、『电波女与青春男』——就结果来说,这算是正确的决定吧。每读完一本书,我的脑袋就会清空一部分,无意间我又能写小说了。

  重新执笔后,一切都来得很「突然」。例如『机密甜心』……我会想写爱情喜剧是很「突然」的。本来想写爱情喜剧,却又变成了「暗杀社」也是很「突然」的。这种感觉不是我建构一个故事,而是深受放眼吸引,这么说各位能理解吗?

  我喜欢的作家巴附加斯·尤萨的着作『写给年轻小说家的信』(木村荣一译·新潮社)有一段这样的文章。

  不是小说家选择题目,是题目选择了小说家。

  (中略)

  综观小说家的证言可以发现,各种故事、人物、状况、情节,彷佛产生了表达自我深层人性面的欲望,会主动逼迫、缠扰着小说家。许多小说家表示,唯一逃离这种状况的方法就是乖乖满足这种欲望。

  最初读这段文章时,我完全不懂这是什么意思。现在似乎有一点了解了,真的只是一点点而已……,然而,我会引用这段文章,或许也代表我完全不懂当中的涵意吧(可能连一厘米也不懂),这果然不太好理解呢。

  在成为职业作家以前(正确来说成为职业作家后也一样),我最不擅长的就是「等待」。任何「行动」发生后,都必需「等待」结果,这一段过程最痛苦了。据说,人类天生无法承受长期的压力呢。

  不过,现在「等待」对我来说没有这么痛苦了。「可以出版的作品」要到「可以出版的时期」才写得出来,自从我成为职业作家后一直在重复这种事情。这种经验累积久了,也就没必要焦虑了。一想到这里,就能稍微放松一些。

  *

  书本也有所谓的好时机和坏时机,这本『学校的暗杀社』运气不错,遇到了「好时机」。幸亏如此,本作的封面和插画才能请到ふゆの春秋大师来画。

  我的责编曾问我「ふゆの春秋大师怎么样?」大师的画风很符合暗杀社的印象,这点让我非常吃惊。一开始我脑海中只有很模糊的形象,看了太师的画以后我很清楚自己想要的印象是什么。可能有人会认为这样顺序搞反了吧?不会不会,写轻小说偶尔会遇到这种事情。我认为大师的绘画魅力是角色的透明感,以及这种透明感所营造的武器和小道具的存在感。大师这次愿意接下这份工作,真的是万分感谢。

  如果不是在这个时期完成本作,或许也无缘碰上大师了吧。这就是我刚才说的「可以出版的作品」要到「可以出版的时期」才写得出来,两者是同样的道理。

  我在角川的四格漫画杂志上,也有负责漫画的原作撰写,标题是『有点可爱的铁处女』(漫画是阿法大师画的),是一出以女校的「拷问社」为舞台的青春喜剧。富士见FANTASIA文库的『机密甜心』的主角则隶属于「危机管理社」。这一次描写的是「暗杀社」……。最近这种「学园·社团活动」的作品写太多了,这部「暗杀社」之后应该有好一阵子不会有类似的新企划了吧。

  希望各位能多多支持「暗杀社」,我也会继续努力写下去的。

  深见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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