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章 战线之延伸(或者说这种行为与食欲的关联)

  不过,要是真有这种缺乏目标的无产阶级暴力,那只配称作为疯狂或反叛的丑恶戏码而已。去做一切你们想做的事情吧,切记,不要打破装奶油的盘子!

  乔治索雷尔着 今村仁司、冢原史译「暴力论」株式会社岩波书店

  1

  零士忙着社团活动和锻链身体,自然不会有心力去计较世上的其他小事。现在零士几乎不看电视了,他真正想看的节目一个礼拜加起来也才几个小时罢了。

  读书是最适合让身体获得休息的消遣。

  尤其一直读到脑筋疲惫的时候,体力也会稍有恢复。

  那一天,零士是第一个到社办的。

  肚子有点饿的零士前往了休息室,他先清洗了保温式的咖啡机,把滤纸卷成了漏斗状。零士将磨好的咖啡豆放入滤纸中,再倒入清水按下烹煮的开关。这种咖啡机装入七、八分满的水就可以泡出六人份的咖啡了。

  零士一个人喝不了这么多的咖啡,但替其他社员准备是理所当然的礼仪。

  休息室内很快充满了芳醇的香气。

  零士打开冰箱看了一下,之前他在附近的超市买的起司蛋糕还有剩,食用期限只到明天为止。

  零士拿出蛋糕放到盘子上,叉子也准备好了。

  在等待咖啡泡好的这段时间内,零士决定从书包里拿书出来阅读。他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翻开手上的书本。

  那是米榭·韦勒贝克的『战线之延伸』。

  零士喜欢阅读的书籍里,几乎都会出现有着某些心结的人。可怜的堤斯朗、可怜的布理特,故事来到了一百零三页。『这一瞬间已经注定了,剩下的人生就是为死亡做准备。用更粗略的说法就是,大人其实是衰弱的青年。』

  这时休息室响起了开开门的声音,有一阵脚步声接近零士,是裕佳梨来了。

  「你好,裕佳梨同学。」

  「嗯、零士。」

  现在裕佳梨会直接称呼他『零士』了,裕佳梨也对他说过「你称呼我的时候不用加『同学』两个字没关系……」然而这个单纯的行为对零士来说很困难。因为他爱上了裕佳梨,而且从相遇以来始终如一,他不认为自己配得上裕佳梨,所以也不敢对她告白。

  咖啡泡好的声音响了。

  「要喝咖啡吗?」

  「嗯。」

  零士倒了两杯咖啡,一杯给自己、一杯给裕佳梨。喝着咖啡的零士,将起司蛋糕包上保鲜膜放回冰箱里。收下咖啡的裕佳梨坐到零士对面的沙发,她翘起脚来对零士说。

  「……呐、零士。」

  「怎么了,裕佳梨同学?」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待我的?」

  「我觉得裕佳梨同学时常带着倦怠哀愁的表情……似乎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

  零士慎重地选择词汇,好像在解除炸弹一样,他想尽量让对话更加活络。

  「……可是和〈海豚人〉作战时又很积极,是个不可思议的人。」

  零士说出这些感想后才发现——自己对裕佳梨一无所知。

  「大家常这么说,说我倦怠哀愁、漠不关心之类的。」

  裕佳梨用食指抵着自己的嘴唇。

  「不过,要是我满脑子妄想做爱的事情,你会怎么想?」

  「……咦?」

  零士惊讶得瞪大眼睛。

  他听到裕佳梨说的话了,但他不太了解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零士,你当初目击到我杀人的场景。在那种混乱的情况下,你并没有向我求饶。你还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吗?」

  零士当然记得——他回想了一下。

  「我说,如果能重新投胎,我希望能成为一个体格更好的人。」零士回答。

  「我要听的是之后的句子。」裕佳梨追问。

  「反正这种荒唐事也不坏。」

  「再前面一点。」

  「能被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射杀,应该比自杀或意外死亡好上百倍吧。」

  「没错,就是这一句。」

  裕佳梨站起来指着零士。

  「那句话一直盘踞在我脑海里,害我不断妄想一些猥亵的事情。」

  「猥亵的事情?」

  「我会妄想和零士做各式各样的事情,连睡觉的时候都会梦到喔。」裕佳梨略微歪着头说。「我很担心自己是否生病了呢。」

  「你……你并没有生病。」

  「是吗?」

  「我也是一样的,从初次相遇以来,我就一直很在意你。」

  「真的?」

  「嗯。」

  「我想和你接吻。」裕佳梨贴近零士。

  「这样好吗?」零士失去了从沙发上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