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寻找可以渡河的场所。」
卡妲莉娜提出理应可行的现实方案。
「不过,能渡河的场所出乎意外地少,最好认定都被对方掌控。我们可能会前往的地点,肯定都有埋伏。」
梵达指着地图上的数处。
作风现实的这名男性,开始思考逼不得已时也得投降。老实说,他对王国几乎没有忠诚心。他不晓得同袍卡妲莉娜的想法。卡妲莉娜表面上是浅显易懂的个性,却也有某些奇妙的地方。这个感想也可以套用在眼前的年轻英雄。雪拉平时和战时的言行判若两人。
「你觉得我们刚才渡河的地点,现在怎么样?」
「……不晓得。但是抱持乐观想法很危险,应该以最坏的考量来行动。」
卡妲莉娜预测那边很可能已经毁灭,不过光靠臆测无法判断,因此仅止于提醒。
「达威特阁下有没有可能察觉敌方的伪装?」
「这部分不得而知,但恐怕还处于对峙状态。」
十之八九没有行动。达威特执著于最初的作战不会过桥,而且应该也没派援军前往渡河地点。卡妲莉娜提出自己的这个看法。她判断以达威特的个性,无法配合事态临机应变做出指示。
「好,再稍微北上之后扎营。回收战败残兵准备撤退吧。」
「北、北上?但那边是苏拉威希大桥……」
梵达指着地图瞪大双眼。为何要前往确实有敌人的地方?
「换句话说,就是这么回事。光明正大回去就不成任何问题。不用架浮桥,那边不就已经架一座很大的桥吗?也没必要摸黑找渡河地点,必须用单纯的方式思考才行。那么,出发吧,得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
雪拉扛起大镰刀,带头策马前进。骑兵们默默随后跟上,斜举长枪开始进军。骑士们的双眼失去光芒,大概是失去恐惧的情感。
就只是遵照长官雪拉的指示。
没有人发出不安的声音,规矩地策马前进。注视前方的黑暗,高举荣耀的白鸦军旗。
梵达觉得这样非常毛骨悚然,很明显感觉到他们都不太对劲。
另一方面,卡妲莉娜则因为喜悦而颤抖,觉得自己没有看错。
卡妲莉娜确定这个人果然是「英雄」。她将沾在眼镜上变成黑色的血擦得干干净净,骑马来到雪拉身旁并行。
她庆幸自己活到现在。
能够重生,真是太好了。
雪拉在沿岸的小树林扎营,回收败逃的第一阵骑兵们。
总人数达到两千五百人,试图转向朝苏拉威希区域前进。
战败残存的骑兵们,都是之前从雪拉部队调走的人。他们如同迷上「死神」一般,笔直来到雪拉的营地,安然地捡回一条命。
梵达哑口无言背脊冻结,这种荒唐事是不可能发生的。败逃中的士兵为什么会知道这里?依常识实在无法想像这个结果。他们不可能知道位置,何况这里没有营火,部队藏匿气息以免过于显眼。那他们是怎么办到的?疑念笼罩着梵达。
而且最恐怖的是,没有任何人对此抱持疑问。骑兵们视为理所当然,以笑容迎接他们。平安逃到这里的人也一样,比起得救更因为能够会合而欢喜。
梵达实在无法理解。
卡妲莉娜则照单全收。她认为既然事情变成这样,就是正确的结果。
融入黑暗的雪拉部队军旗,像是夸示自己般高举。士兵们露出仿佛疯狂的笑容挥旗,如同不知疲劳为何物,不断、不断地挥旗。
梵达以外的士兵们,都仰望着这幅光景。
徘徊于漆黑空间的鸟。掌管生死的凶鸟。他们是以黑旗为目标回来的。
雪拉看着这幅光景啃肉干,快乐地笑了。
「和大家一起吃的饭,比平常还要好吃。梵达,你也这么认为吧?」
眼神因为这个新发现而闪闪发亮的雪拉,享受着比平常更美味的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