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完全没关系」
于是如此回应了。
露西娅把椅子搬到窗际正面,将写生本架在膝盖上,一边用木炭写生,一边向窗外投去火热的视线。而在旁的我也继续进行着我的活动。
虽然彼此无视了两天左右,但原本彼此就是心心相惜又志同道合之人,自然而然地就攀谈起来。
「今天的忍君,肌肤也光辉闪耀啊。那是多么的水润饱满、富有弹性」
「美园的黑发也是,那柔亮乌黑的感觉分外的妖娆。宛如一根根浓黑的绢丝」
「我能有2.0以上的视力真是太好了」
「我每天也在食用菠菜和纳豆,为维持这奇迹的视力而努力着」
「感同身受。我也从没放弃过补充蓝莓」
我们一边看着窗外,一边小声对话。
同样是一张完美的扑克脸,一方手不带停的捏着粘土,一方在写生本上不断素描。
其他的美术部部员们对学园第一美人兼才女的露西娅的入部欢舞雀跃,可在看到露西以那无懈可击的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埋头于写生,还有在写生本上的素描画着的,不知是哗啦哗啦凌乱躺下的死尸还是咕噜咕噜溶解的史莱姆群之后,都无法理解这超脱现实的境界而逃开视线,纷纷退散。
今天也是,在离开之际,他们向我送来了好似捡到不可解物体的视线。
「话说,你这做的这是什么?真田君。被车子碾爆,四散飞出的猪内脏么」
「你看到的是四散爆开的猪内脏么,蓝本露西娅。这是美园。你才是画的啥,落入地狱针山的老鹰么?」
「你看到的是落入地狱针山的老鹰?这是忍君哦」
露西娅平然地给出答案。
不用说,小笠原忍并不像被千刀万剐的老鹰。
什么绝对纯洁的天使,世上最清纯且至高的美。露西娅的话听起来根本不着调,他只是极端普通,长得有些娘气的软弱少年罢了。
「我的眼中,是在那个淡粉的樱花美丽绽放的新学期染上了忍君的颜色。那时,走在楼道中的我听到了可爱的尖叫,然后眼眶中浮满了泪水的忍君十分恐慌地跳出来,跟我撞了个满怀。『有、有小×』——忍君像只小松鼠颤抖起来。我将跟在忍君后面飞出的小×,挥下书包打在地上,起脚踩烂。忍君用那完全铁青的脸,抬头看着我。他好像还没从遭遇×强袭击的冲击中恢复过来,连话都说不出的样子。我一言不发的离去之后,回想起忍君那被泪水湿润的可怜双眸,心脏像闹钟一般响个不停。于是那天晚上,我用淡蓝色的笔在日记上写下了,『与理想中的天使邂逅了』——」
露西娅最后踩掉的,一定有人善后吧……我真是喜欢瞎操心。害怕黝黑的虫子而半抽泣地逃走,同为高二男生的我为之遗憾,不过对露西娅来说,那份软弱却正好戳中萌点。
盯着音乐室的窗口像模像样地歪小脸拉动着琴弓的小笠原忍,那湛蓝的天青石眼眸燃烧着,神魂颠倒地发出感叹。
「哎、忍君。好想在他那可爱的耳垂上,将和我瞳孔同色的耳钉,不经麻醉就刺进去,看看美丽的脸庞痛哭起来的样子。好想用冰冷的语言全力刺激他,看他泪汪汪的样子」
那湿润的双眼加之原本端正的五官,将那黄金女神般的孤高而浓郁的慈爱展现得淋漓尽致,不过内容很残酷。
「好想堵住忍君的口鼻,让他无法呼吸,看他苦厄地摆动那纤细无力的手脚,泫然欲泣的仰视我、恳求我。好想在那细细的脖子上放上蜗牛,看看忍君被咸湿的触感所吓到时,因恶心而扭曲的脸」
「扭曲的是你吧,蓝本露西娅。将那些东西付诸实践的话,你那学园女王的称号绝对会直线降格成变态的」
即便遭到指摘,她依然冷静,没有丝毫羞耻的样子。
「学园女王之类的头衔,我不需要。就像莎士比亚说过的『就算改变玫瑰的名字它依然美丽芳香』,即便名字由女王变成变态,我的美丽和知性依旧不变」
她如此断言。
「妄想终归是妄想,我对这种程度的乐趣算得上心领神会,拥有不输给将自己的欲望无差别的流露出来的欲望,不给他人造成不悦的理性和自制力。这种话,我只会对真田君说」
「我就可以?」
「欸、相信与我同病相怜的你,一定会肯定自己」
「说的也是。我们是一个洞里的貉子,蓝本是变态我也是变态」
「对,我们是披着理性毛皮的变态,自豪的鉴赏部部员啊」
「正是如此」
虽然无论是问与答,声音都依然冷漠又充满隔阂,但这里能感受到温暖的共感正在萌芽。
虽然曾经觉得她是个令人生厌的金发女,但也是个贯彻自己立场的崇高的家伙不是?蓝本露西娅。
露西娅也朝我看了一眼,嘴唇绽开,微微一笑。
「真田君是和田径部的学长吵了一架才退部的吧。听说你对那个将特定的一年生PASS掉的前辈提出了抗议。正义感很强呢,令人意外」
「我只是对学长那时候穿的粉色T恤不爽罢了」
在我直面她如此回答之后,露西娅再次卟哧一笑。
「虽然目前为止我的心中只装着忍君,但能够拥有想你这样可以直话直说的对象,感觉还真不赖呢」
「我也是,虽然孤身一人也会坚持鉴赏部的活动,但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