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与这样的形容并没有太大出入,是个完美无缺的胖妞。而且,她海拔很高,几乎和班上最高的男生一样高。
光是这样就足以被男生们指指点点,然而铃木却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乖巧女孩。就算被戏弄,就算被骂,她还是什么话也不说。拜其所赐,她的身边能涂鸦的地方都被涂鸦,将猛烈地欺负行为和言语当做家常便饭一般不理不睬。
我觉得这样的铃木「很好使唤」,然后在体育课上和她踢了球。她能对大部分男生避之唯恐不及的球,毫不犹豫的冲上去,不断做出漂亮的护球和身体对抗。她的脚法很快,也能准确接到传来的球。
「让铃木来当球员吧」
班级对抗赛的时候,我提出了这样的意见,然而那些欺负她的家伙嗤之以鼻。明明连正面面对皮球的勇气都没有,却给出「太肥了啦」「还是女的」「不行的吧」一大堆偏见,对我不理不睬。
我没有善摆甘休。
我不想因为是小学二年级,就输给高年级的球队。正好又是加入那个少年足球队的时候,有种「在足球上不想输给任何人」的心情。
「总之让她踢踢看吧。不踢的话一切都无从开始」
我抓着铃木,将我拥有知识倾囊相授。首先是正确停球,以及踢球的方法。只要把这两项完美练出来的话,控球的精度就能提高。之后就是头球的技法,身体对抗的方式,射门的方式等。
铃木不只是灵活的胖子,而且脑袋还很好使。我将我苦心练就的腿法和步法传授给她,她也能在短时间内消化掉。完全不在意我一个劲一个劲的催,默默地接受指导。
短短短一个月,铃木便得到了将班上的坏小鬼统统打倒的实力,更是在一周之后的球技大赛赛击败了三、四年级的球队。
「铃木、跑起来!」
我怒吼着传出球。
她拼命地追赶,准确的回传过来。多亏有她,我们可以轻而易举的直逼球门。不断进球、进球。
尽管临阵磨枪的练习没能在五、六年级身上咬上一口,但也取得了骄人的成绩。
然而比赛之后,铃木哭了。
「明明是藤田君教我的」
不甘浸透了肉嘟嘟的脸庞。「明明可以赢到最后的」——在班上,只有铃木一个人这样说。
「明年再努力吧」
「还有很多要教给你的哦,要一直在一起踢球哦」——那个时候,我很轻松地说出这样一句话。
那个学期的最后,她因为家庭原因搬走了……这种事我一点都不知道。
那个铃木。
现在就在我面前。
海拔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可是宽度却大不相同。胖嘟嘟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曾经的肉感,可以说轮廓变得非常鲜明。
可是,我为什么没有注意到呢?
她平静的举止也好,不爱说话的个性也好,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的球技还在那里。那一招穿裆过人,本来就是我教她的不是么。
「你是铃木菜菜美吧?」
我呆呆地重复着,服部……铃木点点头。
「妈妈的原姓是服部,所以就……」
「啊,啊啊。离婚了啊」
会话到此中断。
她一语不发地看着我,我寻找着下一句话。
而在这个时候。
「你们要挨到什么时候啊!部长发火了哦!」
远远听到河村的声音。我连忙转过身去,红与绿的号码服围聚在一起。
表情完全气定神闲的黄绿军团,以及露出前所未有认真表情的红色军团。尤其是部长的侧脸特别的认真,这让我想起了那一天,部长背对我走开时的情景。
「藤田君」
在稍高的位置,某人嘴唇微微的动了。
「我们一起上吧」
伸出的手,敦促着我。
「不踢的话,一切都无从开始哦」
露出小小的笑脸,吐露出似曾相识的台词。
我迷惑了。
本应不该迷惑的。无论怎样装作忘记,那一天雨声依旧不绝于耳。从最喜欢变成最讨厌的那个瞬间,愤怒、气氛,我怎样也无法忘怀……然而最难忘却的,是悲伤。
然而,她的手没有放开我。在中圈的正中心,开始一切的哨声响了起来。
在40m×20m的球场中,皮球鲜明地滚出。追逐着它的10名选手跑了起来。
最初的传球落在我的脚下。
我用脚尖将它停住,视线在周围驰骋。右边是粗言部长,左边是冷笑前辈,稍微后方的位置是诅咒前辈。然后,她的挺拔身躯屹立在远远的前方。
「藤田!」
「像跳舞一样传出去」
「像跳舞一样跑起来!」
敌人比想象中的还要快,稍有停顿立刻就会完蛋。穷追不舍的速度让我心脏猛烈跳动——好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