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上发生了什么致命性的事情。无论它长生地度过了多少时光,现在都已经死去。
他不禁伸手欲按住左胸,又查觉到其中矛盾而罢手。
那么,这次是白跑一趟了。修凡默默将剑收回鞘中。
这样的反应似乎引起了杜克的注意。他转向修凡,那白皙的面容尽管在阳光照射不进来的群树下彷佛仍闪耀着。
「……即使行动受阻也没有半句怨言吗?」
「我没有接到那种命令。」
杜克眯起了眼,视线盯着修凡像是能刺穿一般。
「我想起来了——是那时候的男子啊。」
修凡听出他话中的轻蔑之意,不过前提是雕像如果也有这样的情感。
修凡一动也不动。
比杜克更面无表情的脸,面具。
「——依旧、是个死人啊。」
杜克转过身去。
修凡默默无语地目送风中翩然的银色长发离开。
什么也感觉不到。
被夺去了未来,过去也已舍弃,只剩现在。
然而。
他突然睁大了眼,毛发竖立。
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某种情绪从深处喷发出来,从内部冲击着修凡。
他像野兽一般从咽喉发出嘶鸣,同时往地面一蹬,原本收起的剑在空中拔出。
他朝着毫无防备的银色头顶一口气逼近,挥下鲜红的一击——。
剧烈的冲击重创修凡全身。伴随着尖锐的金属声响,剑从他手中弹飞出去——才这么想,背后已撞击在地面上,他一瞬间喘不过气来。
激情像是骗人似地消退了。修凡整个人成大字形躺在地上,全身无力。
杜克将挥舞的剑缓缓放下,表露出比方才更明显的轻蔑之色,低头看着修凡。
「不要以为那样空虚的剑能欺近我身边。」
修凡动弹不得更遑论回话,只是横躺在地。
他听着草上的脚步声,知道杜克逐渐走远。
仰望着被群木遮挡看不见的天空,眼中没能有泪水滴落。
「有人见到团长阁下吗?会议就快开始了!」
辅佐官克欧马雷与其他的辅佐官们正在骑士团本部的办公室工作,突然,同事利亚恭跑了进来。
「团长阁下去迎接客人了,从阿斯皮欧来访的客人比预计的还早抵达。」
听到克欧马雷的回答,利亚恭仰天一叹。其实这个时间他应该随行于亚雷克榭身边才是。
「怎么会这样!那团长阁下现在身边没人跟着啰?」
「你也来了……这样我们全都聚在这儿了,应该吧!不过我想团长阁下去之前就明白这一点啦!还对我们说了不需要跟着。」
其他辅佐官对克欧马雷的发言点点头表示赞同,利亚恭似乎因此稍微放心了些。他重新打起精神,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开始处理堆积的文件。想来他是放弃去追亚雷克榭,决定在这里等他归来了吧。
至于亚雷克榭的人身安全,大家倒是都不担心。毕竟他又不是要离开帝都,至少护卫也绝不会离身。更何况,谁能伤得了那位骑士团长呢?
「话说回来,团长阁下亲自去迎接,我们一个人也不带,这可不普通。究竟是什么要紧事啊?」
在克欧马雷的对面工作,戴着眼镜的辅佐官席孟德尔说道。他是名贵族。骑士团长亲选的辅佐官们藉由理想,这个超越身分的羁绊连系在一起。他们首先就是名骑士,更憧憬着「真正的骑士」——像是亚雷克榭或修凡那样的骑士。
「前阵子的调查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发现,听说是分析结果的报告喔!」
「所以为了早点听取报告团长阁下就亲自前往了吗?能这么吸引他的关注,看来这事不简单哪!」第四名辅佐官——与克欧马雷一样,平民——多雷姆接着说。
「大概是那个啦!跟古代文明有关的研究。而且最近处理预算案的事又一直很烦,也算是散心吧!」
克欧马雷一说完,利亚恭——贵族——便从文件中抬起头。
「老实说,之前吵成那样,预算案还真通过了呢!虽然团长阁下什么都没说,不过背后想必是有许多各式各样的交涉谈判吧!」
「审议的情况好像满恐怖的喔?」克欧马雷说道。
「唉,每次每次都超惨的。没在场真是对了!我觉得亚雷克榭阁下真是能忍啊!」
尽管平民禁止进入评议会议事堂,不过光是听到跟着出席议会的贵族同事描述,克欧马雷从不以此为憾。
「对议员来说,评议会的议席一定要是恒久不变的荣誉,所有可能减损其价值的事都不能接受。他们就是用这种怀疑的眼光在看团长阁下的改革。」席孟德尔接着发言。
「好不容易诞生的潮流绝不能让它停下——就靠我们的手。」
多雷姆说完,年轻的辅佐官们对彼此点了点头。
忽然,利亚恭注意到有个木箱放在房间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