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 澄空学园二次元轻小说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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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俱灭的长长走廊上,一名壮年男子奔跑着。
一目了然的贵族装扮,且其衣着之奢华可知他不是普通家世的贵族,然而与此十分不相衬地,他的表情痉挛,脚步不稳,彷佛走在满是岩石的荒野中。
<帝国>评议会议员卡克塔夫,一大豪门贵族之长,在评议会中也是屈指可数的有力人士,此刻,尽管在自己的宅邸之中他却陷入窘境,这样的地位派不上半分用处。
他偶尔会回过头往后张望,但脚步绝对不曾停下。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卡克塔夫心想,他的心境犹如被猎犬追捕的狐狸一般。
依照名门贵族的惯例,他也树敌许多,因此,这方面的防备他应该一直以来都十分注意了。
雇用对自己的身手有自信、又能信任——非骑士——之人;从单纯的机关到魔导器,宅邸内配置了种类各式各样的警报器或是防止外人人侵的装置。长年以来宅邸中制作添置的防卫坚若铁壁,就算是皇帝居城也无此般用心,他私底下对此十分自傲。
尽管如此。
无论传唤钤响了几次,如何高声呼喊,可靠的卫兵没有一个人现身。更奇怪的是魔导器竟然沉默无声。花了大把银子购人的众多魔导器居然同时故障,这真的有可能吗?别说警报器了连灯都——。
原本在<帝国>之中无论怎么找都不会有比这里更让人安心的地方了,然而如今宅邸内却化为了恐怖满盈的迷宫。
气喘吁吁的卡克塔夫一个踉舱,腰间顺势撞上了一旁的小桌,桌上作工精致的花瓶倒了下来。
不顾陶器掉落地面碎裂的尖锐声响在他背后响起,卡克塔夫爬着穿过附近的门扉钻进房中。
他立刻关上门,将门锁上,然后身子一弹,转过身去扫视了昏暗的房里一周。没有人在。
当真如此?卡克塔夫奔向墙边,将紧闭的窗帘往左右一拉,一扇将近天花板高的纵长大窗显露出来。保护都市的结界光环,以及高挂遥远彼方的皎洁半月,那冰冷而微弱的光芒照入房中。
恰如极度过分敏感的人,卡克塔夫像只老鼠般在房里来往徘徊,人可能躲藏的地方,甚至是人类根本塞不进去的隙缝,他都到处一一仔细确认。没有灯光的房间,黑暗持续威胁着他。
看来没有错,房里只有自己,好不容易如此确信,卡克塔夫深深松了口气,脸上汗水仿佛是现在才想起来似的滴答落下。
这里是某间客房。卡克塔夫的脸依旧向着门口,背对着窗在床上坐下。
夜光被裁剪成窗框的形状,投射在卡克塔夫身后。加上他自己的影子,前方的地面上描绘出朦胧的细长图样。
图样上悄然无声地出现了别的影子。
卡克塔夫愕然回头一看,同时,窗户大大敞开,左右窗帘翻飞犹如蝙蝠翼翅。一阵风吹到卡克塔夫脸上,他不禁闭上眼。
当他再次睁开眼,他了解到房里不再是只有自己一人了。
背对着银白半圆高挂的细长夜空,孤影伫立。其面容背光成影不得见,但手握长剑出鞘。不知何故卡克塔夫总觉得那剑身既已为血所染。
「不可……能、到底是怎么……」
他从床上跌下爬着离开,几乎是抽抽噎噎地说着。
入侵者并未回应,只是轻轻将剑提起,宛若影子一般,几乎不带脚步声地往前踏出一步。
「等等!钱、要钱的话我给你!随你开价!所以……」
卡克塔夫拼了命地大喊,尽管他自己对于真正想除掉的目标,从来不派会将这种话听进去的刺客进行暗杀。
对方依旧默然无语,缓缓绕过床沿而来。
领悟到自己终究无法逃到门边,卡克塔夫从怀中取出短剑——总是让他人使用,自己从未好好挥舞过的道具。
入侵者毫无行动的迹象。
在这关键时刻,卡克塔夫拼上所有的力气将短剑刺出。
对方从容地以剑抵过短剑剑刃,避开剑势,并且往前踏出一步,用空着的手抓住卡克塔夫握着短剑的手腕一扭,被握住的短剑深深没入持有者体内,动作流畅得仿佛是卡克塔夫自己所求。
感受到激烈的痛楚与绝望在体内奔腾,卡克塔夫紧紧抓住暗杀者的胸口。
这时,他才初次看到对方的脸。
「你是……」
话中比起诧异带着更多的愤怒与屈辱之情,却被涌上咽喉的血块所打断。
暗杀者往后一退避开喷溅的鲜血,失去支撑的卡克塔夫全身无力当场倒下,在他倒卧的地面上一滩血渍缓缓成形。
青白色的微光下,鲜血看来是深邃的黑暗。
暗杀者一语不发地低头看着地上的身体伴随着痉挛逐渐丧失生命。
突然,他抬起头。
再度恢复成独自一人的房里,角落却有一名男子目不转睛地朝此方向投以暗沉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