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定能轻而易举地将<要塞>与骑士团全都毁灭。
「它的意思是要把我们像那样烧尽吗!开什么玩笑!」
葛亚蒙唾弃似地说道,但声音却有些尖锐。
尽管眼前可怕的火焰不停燃烧,魔物却完全没有打算离去的迹象,彷佛是受到那只怪物的命令监视着<要塞>.
「那家伙在取乐啊!」达缪伦浮现了混杂着愤怒与焦躁的笑容。「故意只破坏警备队的结界魔导器,在我们救援完成前放着不管,全部,都只是为了延长我们的痛苦!」
「可是——可是为什么?」
索姆拉斯虽然提了问,但答案显不待言,没有人不知道。因为在场的每个人都听见了那个 『声音』。
然而达缪伦还是说了出口。
「很简单哪,因为那家伙憎恨着每一个人类。」
2
沙漠的夜晚十分寒冷。与白昼的温差十分剧烈,更加强了这样的感受。
就算是在高地之上的提姆萨城也不觉如此寒冷,现在想想真是件不可思议的事。达缪伦想着这些事,在昏暗的城墙上搓着双手。
结界虽然仍在运作,但是在看到那只怪物凶猛的威力之后,也不过是一时的安慰罢了。
尽管如此,由于长年来的习惯,结界的光环依旧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至少它对一般的魔物还是有效的,在那个怪物出现之前仍然可以信任吧。
他试着从<要塞>俯瞰平原,然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即使凝神定睛,也只见比夜空更为黝黑的山峰棱线,其余都涂抹上了一层黑暗之色。那猛烈的火焰在过了将近六小时后的现在也已消散,贯穿荒地的爆炸孔穴也无法看见。
即使隔着黑暗,仍可切身感觉到平原依旧为魔物所填满。在这漆黑之中魔物究竟是否仍然一动也不动地井然有序列队而立呢?
偶尔,可以远远听见类似吼叫的声音。听到一声之后隔一阵子又会从别的方向传来。那是同一个声音的回声,或是分隔两地的不同魔物在彼此联系呢?达缪伦难以判别。
之后大家在 < 要塞 > 商讨了善后对策。既然出现了那样的怪物,结界也没有用,实在不能继续停留于此地。
如今坚守<要塞>已经无望,警备队与远征队的指挥官所能采取的路只有一条,也就是与技术人员赫尔墨斯一同逃脱。大家一致认为,即使失去这座研究机构,只要赫尔墨斯还在就有机会重建。
赫尔墨斯则是一如往常的表情凝重,但是并没有提出异议。
为了尽可能降低被发觉的可能性,决议在半夜出发。乘着夜色渡过沙漠,目标是远征队舰队停靠的地点。至于那只怪物的事则刻意不予讨论。既然没有任何对抗之途,只能祈祷不要遇见它了。
到出发为止,这数小时决定轮流休息,于是会议就解散了。
达缪伦身为凯娜莉的副官,形式上跟着出席了会议。散会后由于不知该做什么好于是随意乱晃,最后来到了城墙上。
又听见了魔物远远传来的叫声。
那个怪物会来吗?达镠伦不禁将目光移至黑夜中。然而就算如此,他转念一想,除非它来到十分近的地方,否则也是看不见的。
他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伤痕或瘀青。无论是行船时的战斗,或是白昼那一战,一想到对手魔物的数量,这样的结果已是再好不过了。凯娜莉小队正是为了防备这样的事态,日复一日地累积训练。
这要是还像待在以前隶属的部队里那样,大概早就死了吧。达缪伦想着远征队沉默的船舰、在帝都曾是同事的米尔邦等人、故乡法里海德的人们。
从那时起,自己到底改变了多少呢?
战斗的技术自是有长足的进步,可其他方面呢?他至今仍尚未完全看清自己的憧憬、愿望的本质。但是藉由与凯娜莉等人相处,他寄望有朝一日将会明白。
「真正的骑士、呀!」
这个近来不曾想到的词语,达缪伦试着将它说出口。今天,小队不顾危险,救出了险些全军覆没的警备队。那是真正的骑士所做的行为吗?虽然他心里觉得做了正确的事,但他实在不认为就因此,这件事就直接算是身为真正的骑士的证明。首先,照这道理那利比特斯等人也应能同样如此主张。
还是说,达缪伦自问,在那瞬间,我们全员都曾是真正的骑士呢?仅在那个所有人都抱持着相同心情并肩作战的片刻。
回想起那时的事,即使总是玩世不恭的达缪伦也忍不住感觉一阵热从心头涌现。自己所追求的,就是那个吗?
希望是那样,是那样就好了,达缪伦心想。
又听见了远远传来的吼叫声。
身体开始冷了,达缪伦决定回到建筑物中。
他正打算走进延续至室内的通道,却欸的一声,停下了脚步。似乎有人在信道入口的阴影底下。那人靠着墙,定定地凝视着手中的某样东西。看到她的表情悲喜交杂,达缪伦反射性地喊出一声来:
「凯娜莉?」
被这么一唤,对方蓦然抬起头。达缪伦似乎看到她的眼角有东西泛着光芒。
凯娜莉难得地有些慌张,将手里的东西往背后一藏。
「——达缪伦!」
「……嗨。」
知道了对方是谁,他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