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缪伦等人面面相觑,随着他们慢慢理解了话中含意,一个一个都转为吃惊的表情。
「等等,那我们是为了什么费尽千辛万苦地走到这里……」索姆拉斯带着哭声说道。
「该不会,那个看守的家伙故意骗我们吧。」葛亚蒙接着说。
「也不见得。」达缪伦的声音听起来筋疲力竭,「八成哪,对方听到我们问提姆萨在哪儿就照实回答,然后那个队长也没多想就这样认定了,大概是这样吧。」
「我以为我们是十万火急地被派到这里……两边可都真悠哉啊。」希苏穆也开口。
「至少就当作是为了来眺望这景色吧。」
凯娜莉环视四周绝景,将开始争吵谁要对登山一事负责的队长们逐出视野之外。
结果,最后决定明早下山前往研究机构,这天就在提姆萨城停留一晚。远征队实在太累无法立刻返回好不容易才爬上的山路。
队长或小队长这些主要人物接受了克里提亚族提供的房间,大多数的骑士则搭起自己带来的小型帐篷睡在里头,广场被帐篷所淹没,一下子就成了临时的住宅区。
晚上,达缪伦为了消磨时间一个人出了帐篷,白昼意外保持着温暖的城市,夜晚依旧为高山应有的寒气所包围。
抬头一看,万里无云的空中,无数的星辰闪烁着。
达缪伦突然觉得坐立难安。包含这次的远征,他不乏在结界以外露宿的经验,然而尽管在城市里头顶上却没有那重光环,就是让人静不下来。
他回想起白天与提姆萨的居民们交谈的对话。
据他们所说,一直以来提姆萨都没有结界。令人吃惊的,这座城的风俗是不使用任何魔导器一类的物品,想来是被强迫过着相当不便的生活吧,达缪伦心想。然而居民本人似乎不觉得有何不满。如此看来,或许结界一开始便不存在也不一定。
实际上,就算是魔物要到这里来必定也得费一番苦工,这样的地方的确是没有结界也过得去吧?
虽然像这样道理上可以理解,但感觉就是跟不上。
达缪伦耸耸肩,这里毕竟是陌生的城市,以自己贫乏的知识来思考关于此地古来的旧习,本来就不可能有多深的理解。
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达缪伦打算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去。
忽地,他察觉在并列的帐篷间有人影移动。
这么晚的时间?达缪伦不论自己的情况,吃了 一惊。
一个熟悉的身影注意着周遭的动静,小心地穿过帐篷之间。
「凯娜莉……」
他立刻就明白了过来。达缪伦自己也躲了起来,并且别过视线,不去看她会走进哪个帐篷。转过身一阵子,他再悄悄回头看,已经不见凯娜莉身影了。
平常鲜少让人看到她那样的神态举止,于是都忘了,凯娜莉有个情人,而且还在小队之中。两个人都被送到这么遥远的偏僻之地真是受罪,达缪伦同情起凯娜莉和那未知的情人。在其他队员跟前,凯娜莉总是努力自我克制。危难之中却无法和近在身旁的情人交谈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达缪伦寻思,这和尽管相隔两地对方却在安全的帝都之中,哪一边要来的好些呢?
他想起了垂筒花,这花是关于凯娜莉的情人,达缪伦所知的一切了。即使身处同一小队距离如此之近的地方,除此之外他却一无所知。
小队的大家知道谁是那个情人吗?大伙儿都比自己相处要来得久,知道也不奇怪。只要找人一问,这种事马上就——
(喂!达缪伦你这个蠢蛋!)
达缪伦对自己说。
(这事只要查一下轻易就能得知,但到现在都刻意不这么做,不就是因为我不是为此才待在这里的吗?别搞错了!)
一半是真,但一半是假的。
达缪伦叹了口气。完全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要是早知道,自己是不是就不会待在这儿了呢?这实在说不准。
他再次叹了口气,比方才更长、更深。
(别什么都一味地想要,要满足于现在所拥有的啊!)
达缪伦返回自己的帐篷,一路上努力不往凯娜莉消失的方向看去。
第二天,远征队随着日出早早撤退,开始下山。
一名克里提亚族的男子与他们同行,说是有事要前往山下的机构。
克里提亚人大致上都十分稳重而亲切,然而达缘伦注意到他们只有对这名同族男子莫名地有些冷淡。
理所当然地,比起登山之路,远征队抵达山麓所花的时间和体力都大幅减少了。
利比特斯立刻去找看守者为昨日一事提出抗议,就听到的争辩来看,大概与达缪伦前一天所猜想的差不多。
「是各位说要去提姆萨,所以我就告诉各位方向,有什么不满的吗?」
「我们从遥远的伊利奇亚千里迢迢地过来,你不至少应该察觉我们的目的地何在吗?」
「我如果因此弄错了怎么办呢?受斥责的可是我啊!」
「明明对谁都没好处,真亏你做得出来!」
达镠伦努力忍住呵欠。
看守者貌似恭敬实则无礼的态度,唤醒了利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