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是凯娜莉,她自己这样自报姓名的。」
「啊?」
「虽然好像是挺好的家世,不过听说不知怎地和家里断绝关系了,所以就只是凯娜莉。」
「那位只是凯娜莉小姐到底是有什么怨恨这样对我啊?」
「她就是那种人啦。算我们运气不好。」
「什么话啊?我不懂你意思啦!」
达缪伦往凯娜莉离去的方向探出身,咬牙切齿地威吓着,不过被剩下的弓箭拉了回来。
「算了吧!骑士之间的争执可是明禁的,会很麻烦哪!」
「把人做成标本就可以啊!?」
米尔邦皱了皱眉,像是在说你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
「听说啊,人家可是骑士团长的爱将。和她扯上关系可没好事!」
虽然貌似不满地碎念了几声,达缪伦也已经恢复了平常的冷静。
实际上,米尔邦说的没错,是运气不好。他的确做了会让人苛责的事,偶尔也就是会有不肯通融的骑士,对浪荡子而言没什么好斤斤计较的,尽快忘了才是上策。
尽管如此,他却还有些挂心,有种奇怪的违和感。
那表情,凯娜莉离去前露出的奇妙神情,达缪伦总觉得那样的表情在哪儿见过。明明知晓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达缪伦感觉到这样的焦躁感。
这样的感觉和脑海中无法挥去的违和感相互作用,让他有些不耐烦。
在他周围米尔邦等人依旧奋力地拔着箭,达缪伦不顾这些,目光直直地往群众的方向看去。 彷佛只要这么做,凯娜莉便会再次现身一般。
(搞不好那女的会回来听我解释也不一定。听了我的话,说不定会为她的贸然误解道歉,将我放开。)
达缪伦摇了摇头,这样不干不脆的自己让人生气。
当然,凯娜莉再也没有回来。
藉由伙伴亲手帮忙,达缪伦终于从墙上得到自由,已经是将近一小时后了。热热闹闹想去喝一杯,却被挫其锐气的骑士们就这样回到岗位,达缪伦则被上司形式上说教了一顿。
这时达缪伦心中还留有那份违和感。
然而到了晚上,他和米尔邦等人重新前往酒馆嬉闹,不久便忘了这事。
3
被钉在商业道上一个月后。
达缪伦过着一如往常的生活——在宿舍醒来,前往城里的岗位,执行自己所分配到市街区域的巡逻或警备任务,勤务终了后就和米尔邦等人到街上去,把钱花在酒和女人身上然后就寝。
关于那件事伙伴们不曾提及,自己也逐渐不再想起,也许因此不再那么反感了,也或许是乘着酒兴,某天夜里,在酒馆里不知是谁提起了凯娜莉。
「其实我在那之后到处问了一圈呢。」伙伴里一个老爱追根究柢的八卦男,一脸洞悉一切的模样先开了口:「三年前,那女的入团的时候和家里断绝关系的事啊,那个,听说是因为她擅自把家里的传家宝给带了出来。」
「传家宝?」达缪伦反问。
「就是那把弓啊!据说是不得了的名弓呢!原本就反对女儿入团的双亲因此大发雷霆,在那之后听说就一直断绝了往来。」
「不是传言说她家也是不错的名门吗?感觉要取消她入团应该也办得到吧?」
听到别的伙伴这么说,米尔邦挥了挥手。
「这一定会被断然拒绝的嘛!竭诚欢迎自己甘愿特地来入团的家伙,这可是我们亚雷克榭骑士团长阁下的方针哪!」
虽然说法有误,不过关于此方针,达缪伦在入团典礼的训示上也曾听到亚雷克榭亲口说过。 「不以身分而以实力作为评价,以此为目标吧!」台上的团长热烈地演说着。
然而骑士团的实际情况却与团长的方针相去甚远。无论是训练、分发抑或任务,总之在所有的场合上贵族和平民的待遇都有着明显的差异。平民不得不甘于现状是因为对他们而言,成为骑士是出人头地仅有的线索了。
贵族和骑士团也不过是一丘之貉,一边往自己的杯里斟酒,达缪伦在心中带点自嘲地笑了。「所以那女的关键的家门究竟在哪儿啊?」
听到别的伙伴问道,八卦男也只是耸耸肩。
「虽然听过几家名字有可能,但就是没有决定性的证据。」
「你怎么知道把弓带出来的事啊?」
「听说是本人说过类似的话。」
「这样根本就算不上是什么秘密嘛!」米尔邦等人鼓噪起来,八卦男于是噘起嘴说道:「总之只有这点我能断言,因为让那女的入团,骑士团和评议会之间应该又埋了一个火种进去。哎,反正我们的团长大人八成也不在意就是了。」
评议会——是皇帝的咨询机构,也是 <帝国> 中实质上的行政官府——一听到这词,米尔邦等人忽然停止了玩笑话,一个个探出身来。
「团长也许无所谓啦。可是真希望他也为我们这些夹在中间的设身处地想想啊!」
米尔邦苦着脸说道,达缪伦以外的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骑士团和评议会间维持着奇妙而危险的关系,入团半年的达缪伦也十分清楚。毕竟双方同样是贵族阶级——不过后者毫无平民加入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