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话声未落,箭就射过来了。
达缪伦紧急往后一跳,弓箭剌穿了他前一秒所站的地方。达缪伦的脚还没落地又再次往后 ——由于顺势他只能往相同的方向移动——一跳,同时第二支箭正剌在他刚才离开的地面上。
达缪伦拼了命地跳逃开,弓箭却像追着他似地一箭箭飞来。第三支、四支、五支。箭轻易地就贯穿了石板,以达缪伦为起点划出漂亮的直线——朝着墙壁。
下一秒,他的背后重重地撞上了建筑物的墙,由于冲击和痛楚他不禁屏息,头一侧便是那第一支箭——从正后方只看得见黑点——水平地穿剌于墙面。
达缪伦头一抬只见弓箭笔直地朝着自己飞来。
一瞬间他不知该如何动作,错失了那贵重的一秒。
会被射中——
耳畔响起贯穿墙壁的坚硬声响,周围传来晃动。
达缪伦僵硬地往声音的方向一看,箭身擦过右肩剌着。不,不是擦过,弓箭丝毫没有伤到 他,只贯穿了上衣的肩部。
然而他无暇惊讶,女子又已将箭置于弦上。
达缪伦忍不住大叫:
「喂!住手!啊、喂,等等等等等——」
不知是没听见还是不想听,女子无情地将箭射出。一动就会被射中。达缪伦本能地这么想,忍不住闭上了双眼。
几乎毫无间隔地发出了和方才相同的短促声响,将他包围。
还没有存活的实感,他战战兢兢地睁开眼,同时得知自己如同昆虫的标本一般动弹不得的惨稳。
弓箭以分毫之差从铠甲的缝隙间穿过,只射穿了少许的布料,将他缝钉在墙上。若不计背后的撞伤,他身上半点儿擦伤都没有。无论是速度或是准确度,都是令人难以置信的身手。
群众们一同拍手高声喝采。与其说是对着达镠伦的丑态,更应该是向女子——凯娜莉——的欢声。
「……!」
达缪伦无言以对。
凯娜莉将弓放了下来。
到现在,达缪伦才终于能好好看看弓箭手本人而不是弓了。
岁数似乎和达缪伦相差不远,略带青色的长发让人联想到清晨的靛蓝,在风中微微摇曳。未被日晒端丽而优雅的脸庞上,凛然的眼眸直直地盯着他。
她身上所著的铠甲十分眼熟,等等。达缪伦现在才发觉,吃了一惊。这岂止是眼熟。
(搞什么,那女的不是骑士吗!?)
骑士团中也有女性,不过大多是事务官,或是依赖魔导器的魔法师,像她这样直接使用武器战斗的女性骑士,达缪伦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知是否为了方便使用弓箭,凯娜莉身着轻装铠甲,肩甲也只有单边,胸前一个小小羽毛图样的徽章发着光。
群众们的喝采久久不歇,也有人直称其名赞赏着。看来在这一带她的存在十分有名。即使同样身为骑士,人们对她和对达缪伦的态度可说是天差地别。
不知为何女子脸上露出了困扰的神情,对达缪伦来说这和现在此刻的状况感觉实在不相衬。 得说些什么才行,达缪伦寻思能说的话,得说些机灵的话来扭转气氛才行。
(这是误会,我不是真的要对那女孩做什么,是妳贸然误解了!我不知道有女性骑士呢!这使弓的身手真是了得!喂,同样是骑士妳做什么——)
什么都想不到。
凯娜莉默默地伫立了 一会儿,突然转过身去背对达缪伦离开了。那背影如同她的弓势,毅然而笔直。
插图
人们为凯娜莉让出了路,她一通过路上又挤满了人,每个人都为凯娜莉欢呼,没有半个人看达缪伦一眼。
看着远去的背影,达缪伦连忙呼喊出声:
「啊、等等!喂、嘿!喂!」
好不容易喊出的声音却隐没于喧闹声中,传不到她耳里。凯娜莉没有停下脚步,就这样离开了。
达缪伦咬牙切齿地,被钉在墙上大声叫唤着。
叫喊了一阵子之后,他终于稍稍恢复了一些平日的余裕。
「……搞什么呀我。」
为凯娜莉鼓励欢呼的群众散去,市场逐渐恢复了原本的样子。有几个人往达缪伦这边瞄了 一眼,又连忙别过目光。
达缪伦呻吟一声。
(好啦尽管看吧!这就是被钉在墙上出丑难看的骑士大人,身为法里海德的骄子竟然这样——)
念及此达缪伦把心一横,身体使了出力,就算将衣服撕裂,也比这样继续当幅壁画来得好。 这时,方才不知躲到哪儿去的米尔邦等人尴尬地回来了。
骑士们开始将封住达缪伦的弓箭拔起,不知是否由于抛下伙伴感到愧疚,大家都不发一语, 达缪伦也无心生气。说到底岂止是伙伴们逃走,他连他们的存在都完全忘了。
达缪伦叹了口气,向伙伴们问道:
「那女的是谁啊?」
「是凯娜莉啦。」弓箭意外地深剌入墙,米尔邦一边与其奋战,一边有些难为情地回答。
「这我刚刚听到了。所以是哪里的哪位凯娜莉小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