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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缪伦重新观察起父亲。
典型的贵族,这词浮现于达缪伦脑海中。那冥顽不灵的面容、服装、一切皆设置得古色古香,彷佛是从远古的绘画中撷取出来一般,和这古老的宅邸可说十分相称。
达缪伦不禁觉得父亲和自己各自分属于不同的世界。说到这,其实他对大多数的贵族皆有同感。
(就像水和油。乍看之下虽然相似,然而非但不同,更绝对无法混合。)
达缪伦苦涩地品尝着这份至今重复了无数次,也只有他才能理解的想法。
然而他只能将这隐藏着只字不提。
「我了解了。我发誓会再自重些的。那么我先告退了——」
达缪伦在心中加了句,在我做得到的范围内,接着打算离开。但是父亲那方看来还没打算放儿子离去。
「那手镯是怎么回事?」
达缪伦心想,眼睛真利啊,一边举起了右手,一个金镯子在手腕上发着光。
「这是人家给的啦。一个在小聚会上遇到的人。」
「那个人家是萨尤吉多那儿的三少爷吧!」
「因为大家都藏着脸,这点我就不清楚了。」
「<雀屏中选扮装会>吗?」史帕尔德说道,好像连说出口都十分嫌恶似的。「如果是为了打发时间的家伙搞的胡闹聚会我之前就听说过了。」
所谓扮装会是年轻的贵族们定期举办,常见的宴会之一。基于参加者皆戴着面具,不细究彼此家世来历的规矩上,其目的只是纯粹展开胡乱的喧闹而已。
昨晚的宴会上,达缪伦被找了个小碴,结果演变成了稍具规模的大争执,金手镯就是那时的,所谓的战利品。
「你八成在对方脸上给了一圈瘀青做为金手镯的交换吧。听说萨尤吉多家的那小子,在大路上喋喋不休地讲你闲话。每个都一样,到底把贵族的名誉当成什么了!」
(将会中发生的事带到外头来不但违反规则,而且因此颜面尽失的是对方啊!)
达缪伦将反驳的话仅留在心里头。
父亲接着更将儿子近来惹出的恶作剧一件一件挑出来责备训话。看来今天意外地会耗时许久。
当达缪伦正要从脑海中删去原本描绘的今日行程时——。
「不过,算了。」
达缪伦挑了挑眉,
(算了?)
不知是不是觉得对儿子的这番反应终于报了一箭之仇,原本前倾着身的亚特迈斯家当家往后深深地坐回了椅子上。一看脸上还浮现微微似笑的表情。
看来打从一开始正题便不在此,方才的说教不过是前言,坦白说只是发泄郁愤罢了。
最后一次见到父亲的笑容是什么时候呢?达缪伦已经想不起来了。
「我啊,长期以来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身为父亲,身为一族的当家,究竟该如何矫正你的本性呢?然后我发觉到,只要你待在这法里海德,又身在我们亚特迈斯的庇护下,那就是不可能的了。如此一来事情就简单了。」
达缪伦装着一副等候判决的贼人似的态度,等待着后续。
「我要把你送到帝都去。」
「帝都?」
「然后你会进骑士团。」
「骑士团?」
「我想只要待个几年,就算是你也会学懂什么是纪律,稍微了解身为<帝国>的一名贵族该 是什么样子吧!」
「为了什么呢?」
无视达缪伦最后那一句,父亲继续说道:
「幸好,最近有队骑士团要回帝都,他们会陪着你,就不用担心路上的危险了。手续都已经办好了,下一次的入团考试应该勉强能赶上。考试本身嘛,你应该也无须担心……你在听吗?」
听是在听,但难以同意。无论是浪荡子还是认真生活的人,都不可能单单为了免除麻烦就欢迎挥汗如雨的军旅生活。
于是达缪伦便采取了当然的行动。
「容我婉拒。」
脸上浮现灿烂的笑容,他优雅地行礼之后,立刻如同脱兔一般逃了出去。
达缪伦•亚特迈斯,名门亚特迈斯家的少爷,有名的游手好闲,十分有魅力的诱惑者,男人们嫉妒和敌意的对象。
现在又加上了一个逃亡者的头衔。
身为当家的史帕尔德当然不可能特地到处嚷嚷,但是亚特迈斯家的下人全被派出来追捕,口中个个询问着达缪伦的事,流言片刻便传遍整个法里海德了。
那个达缪伦正被全家总动员追缉着。
那些日常老是受达缪伦背叛恶整的家伙们,立刻就起身行动想着这次要让他好看,性好八卦或是渴望剌激的人们则随后跟着。
无论怎么盯着达缪伦,一旦被他逃回家实在没办法再出手。像这次连家里都在追捕他,对盯着他的人而言正是绝佳的机会。
「达缪伦少爷——」
「你在哪?:我杀了你!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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