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舍的方向传了过来。
前往学舍的途中,艾萨儿问:
“那个声音有什么意义吗?”
“我弹的琴声吗?有的。我想,那应该是王兽互相传达自己没有敌意的声音。光在放牧场上太过接近其他王兽的时候,我就曾经听过它发出这种声音。”
艾萨儿兴味盎然地点点头.
“真是有趣呢!我们学到的一直是王兽并非群居动物,可是如果它们会像这样确认别的个体对自己是否有敌意,并且在对方没有敌意的前提下接受那个个体的话,说不定它们只是不想和别的王兽近距离生活而已,以广义来说,它们或许算是群居动物呢!”
艾琳点头,这也是艾琳一直以来思考的问题。
“是的,我也觉得可能是这样。不知道为什么,光会非常频繁、详细地把它的意思告诉我。如果它是独居动物。应该就没有必要拥有这么丰富的语言,好将自己的想法传达给其他人才对。”
“真有意思。我们对王兽的了解还是宛如一张白纸一样,我想越观察就越会发现新的知识。”
艾琳觉得自己的身体热了起来.没错,越学习就越能看到新的一面,要是能够学习野生王兽的生活型态,自己一定也能发觉更多东西的。
就在学舍出现在树林另一边时,艾萨儿说:
“就算不像光那样从小薰陶,你弹的竖琴声也能和王兽沟通呢!”
“是的.可是,那真的只是非常单纯的声音。如果只是寒暄程度的话,我觉得就算是外国语言也能靠模仿音节来沟通的。”
艾萨儿抬头看着艾琳。
“你觉得换成我来弹的话,也能跟王兽沟通吗?”
“应该可以……只要没有对埃格吹过无音笛。”
艾萨儿皱起眉头。
“喔,是吗?我吹过了,你觉得它会记得这件事?”
“嗯。王兽的记忆力非常好,我认为它们一定会牢牢记住对自己吹无音笛的人。不过以光来看,就算对它吹了一、两次无音笛,它还是会因为日后对待它的方式而转变态度。”
“嗯……总而言之,还是有尝试的价值。”
艾萨儿点了头之后,凝视着艾琳。
“你能不能教我怎么弹出那个声音呢?”
艾琳眨眨眼。
虽然她早就知道艾萨儿迟早有一天会对自己这么说,不过在这么唐突的情况下听到这句话,还是让她当下无法回答。
如果教了艾萨儿“操者之技”,这个技术就会被传播为谁都能用的技术。这么一来……说不定就会揭开灾难的序幕。
如果祖先的灵魂现在也看着自己的话,是不是会把她下的判断告诉雾之民呢?
艾琳犹豫了。
不能毫无理由地拒绝艾萨儿。虽然艾琳不打算告诉艾萨儿自己从雾之民那里听来的事,不过她更不想被艾萨儿误会为自己想要独占“操者之技”。
而且,艾萨儿也不是和这件事情毫无瓜葛。倘若日后又发生了这种事情,艾琳得再次使用“操者之技”为王兽做治疗的话,她还是得把雾之民的话告诉艾萨儿才行。
艾琳直视着艾萨儿。
“要教您弹出那个聋音很简单,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告诉您一件事。”
由于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十分扑朔迷离,艾琳也很困惑,所以花了很长的时间说明,不过艾萨儿却一句话都没插嘴地听完了整件事。
“……原来是这样。”
艾萨儿嘀喃说完之后,便像是洗脸一般用双手搓了搓脸。接着,她抬头看着天空,彷佛自言自语般地说:
“那个男人说的灾难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艾萨儿把视线移回艾琳身上,露出微笑。
“我呀,以前也见过男的霸之民喔,在深山中……”
听着艾萨儿说话的同时,艾琳的眼睛里也绽放出光芒。
“所以您才会对我说那些话吧!“
艾萨儿苦笑。
“没错。我本来想早点告诉你的,不过总觉得很难开口。虽然已经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了,不过能够说出来还是让我觉得万幸。”
艾萨儿朝着王兽舍的方向回过头,压低声音说:
“你的不安或许真的命中了……可能还是要让‘操者之技’成为只有你能用的技术比较好。要是被其他人知道每个人都做得到的话,一定会出现想把这种技术用在王兽身上的人。”
艾萨儿把目光转回艾琳身上时,眼里突然闪过了担心的神色。
“可是呀,一考虑到你,我就觉得这或许是一步险棋。把这个技术变成谁都能用的技术的话,危险就会消失了。”
“……如果只以我一个人的生死就能解决问题的话,我宁愿接受。我已经决定忽视母亲一族的人们拚命拜托我的事情了。我不想让那个不知道会不会降临的灾难,而把光关在狭隘的戒律牢笼里。可是,倘若我的判断有可能招来他们深信不疑的灾难……”
艾琳的声音沙哑了。
“当灾虽开始萌芽的时候,就算舍弃自己这条命,也会阻止它发生——只要我下定决心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