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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我用来装失败品的盘子吗?我记得我明明在标签上写了「巧失败品」,并将它塞进了冰箱深处。
文乃似乎也察觉到我的视线。她将头转向别处,嘴里嘟哝着说「我拿去喂狗了」。
原来如此,最近的野狗还会拿叉子呢。
「……真是难为你了。很难吃对吧?海绵蛋糕竟然被我烤得那么粗糙。」
「呃、啥?你指的是什么呢?我怎么都听不懂?」
是吗?那就当事情是这样吧……谢啦,文乃。
「不、不过我觉得你要是能把鸡蛋再多打发一下,可能会好一点也说不定!话、话说回来!店长呢!?乙女店长她怎么了?为什么她昨天没回来?」
「你说乙女姊吗?她前天出门就没回来了。」
「她到哪里去了?」
「我哪知道她会上哪去,还不就是像往常那样。」
「像往常那样?……啊。」
这下,文乃似乎心里也有了底,总算收起身上那股骇人的气焰。
「……她又跟往常一样跑去帮助别人?」
我大大地点了个头。
都筑乙女——
西点专卖店「斯特雷凯滋」的第三代店长,同时也是个西点师傅……这我才刚说明过。
……而这个乙女姊呢,也是个充满问题的人物。
「车次又怎么了?又去救搁浅的海豚吗?」
「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还是又为了队员不足而面临解散危机的少年棒球队而变装,冒充成他们的队员?」
「这件事比刚才的那件更早。」
「还是说,她又听到哪个国家发生火烧山,拎了个水桶就冲出门?」
「那是在印尼,而且也不是什么火烧山,而是森林大火。然後那也是去年年底的事情了。」
那件事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我记得那天是星期一,我跟平常一样做好开店的前置作业後,将一直没起床的乙女姊从被窝里赶出来,然後为了强行提升血糖值,将薄煎饼一而再、再而三地涂上满满的奶油跟蜂蜜并塞进嘴里,再用加了一大堆糖的咖啡牛奶把食物给冲下肚。
这时电视上正好在播类似八卦节目的东西。广受家庭主妇欢迎的某黑脸主持人问了新人歌手来宾一些私密问题,观众全都哄堂大笑。但是这个主持人每次都是皮笑肉不笑,看起来超恐怖的——当我心不在焉地想着这些事,画面上方突然出现一条新闻快报的跑马灯。
根据这条新闻快报,苏门答腊岛上似乎发生了大规模森林火灾,甚至还有日本人受到波及。火灾已经持续烧了三天,有不少的人以及动物丧生。
看到这新闻,尽管大部分的人都会觉得「好可怜」、「真不幸」,自己的无力感却又总是将这股微薄的同情心给打回心底,随即被人遗忘在日常琐事当中。
但我认识一个例外,那就是乙女姊。
被黑脸主持人开的黄腔吸去注意力的我,因右手传来的剧痛而回过神来。
转过头一看,原来乙女姊误把我的手当成薄煎饼,将叉子插在上头。
我说不出话来。
但那不是因为疼痛。
而是因为看着电视画面的乙女姊,眼珠子里燃起了一盏名为使命感的光芒。
当我发现这件事,一切都太迟了。还穿着睡衣的乙女姊拿了吃剩的薄煎饼以及摆在玄关前的水桶,像颗子弹一样冲了出去。
後来,当我在电视上看到乙女姊穿着睡衣,抢在当地消防队的前方投入救灾时,嘴里的绿茶整个喷了出来。
总之,我的姊姊都筑乙女,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另外关於她这次的救助行动,要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认识了某户被流氓欺骗,逼得快要上吊自杀的一家人,为了想办法帮助他们脱离困境,所以就冲出门去了』这样讲,大家能听得懂吗?
「什么啊?她是打算怎么帮他们?」
「听说她要从流氓手中取回被骗去的钱,并且把他们全家送到国外。」
然而,事情并不如预料中顺利,也不可能这么顺利。
乙女姊的义举(或说是暴举)乍看之下彷佛成功了……
但察觉到事态有异的流氓们,反应远比想像的更快更确实。
『您是哪个堂口的人?』
『请让我们将这件事做个了断。』
『我们已经封锁机场跟车站,让您无处可逃。』
『您有损我们组徽的名誉,我们无法坐视不管。』
『希望您能切下小指谢罪。』
『我们打算派辆刹车故障的卡车到您府上。』
『也考虑将您做成防波堤扔进海中。』
请大家自行想像,他们将以上台词用带有江湖味的咆啸对人痛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