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报告,只要把这次的事情当作平常工作的一部分,就能让自己保持冷静。
没错。
不可以混为一谈──因为追根究柢就是这一点,所以很容易想成和平时的状况一样,但这次就是这一点和平常不一样。
并生不是对自己包庇空空室长觉得有罪恶感──她是想到自己为了包庇空空室长而联手合作的那个人的时候,才会感到于心不安。
如果说这是与恶魔打交道固然夸张了一点。可是实际上,她现在要合作的对象比恶魔还更糟糕。
地球鏖灭军不明室室长──左右左危。
左博士。
现在她常常被形容是没血没泪的恶鬼母亲,把自己的女儿当作实验白老鼠,最后还害死了她──但就连这也只是她的其中一面而已。
话说回来关于这件事,空空空曾经与左博士的女儿左在存当过一阵子的伙伴,虽然这段关系很短命,左在存死后便宣告终止。但要是空空看到并生想要与左在存的母亲合作,或许也会认为这是背叛的行为吧。
为什么要和这种仇深不共戴天的母亲合作──不对,空空应该不会说这种话,或许连想都不会这样想。并生不知道空空空实际上对不明室、对左博士有什么想法──也不会想去打听看看。
话说如此,撇开空空怎么看待不明室,并生自己对不明室的想法倒是很清楚。
单纯就是厌恶。
甚至还怀有恨意。
一部分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不明室对她和弟弟做过改造手术,另外还有其他很多原因──厌恶不明室的理由多到数不完。要和最痛恨的不明室室长联手,就算空空没意见,并生内心也很煎熬,甚至觉得自己罪无可赦。
不过这是并生对不明室这整个团体的看法──单独个人还是要与团体分开来看待。即便不明室是地球鏖灭军这个秘密组织当中最隐密的团体,这个道理也还是一样。
事实上并生在组织内的人脉网当中,就有一个朋友是不明室的──就这层关系而言,‘朋友’这句话与原本的定义多少有些差异。总之不管并生对不明室再怎么不爽,再怎么恨之如骨,但这个世界没这么简单,对团体的印象不能直接套用在不明室当中的个人身上。
组织论与人际关系就是没这么单纯──正是因为并生本身已经把这种‘不单纯’利用到极致,要是现在还对这件事表现出不满的态度,那真的是自相矛盾了。可是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这次的状况她还是不能用这种理由当自己的免罪金牌──她对左右左危个人的反感甚至比对不明室这个组织的反感更强烈。
再说不明室本身就如同呈现出左博士个人的意志一样──也不对,这次的案例就不是这回事了。
就是这次,从现在开始。
因为左右左危博士是以背叛不明室的形式与冰上并生寻求合作。
站在不明室的立场,她这么做实在很残酷,这就像是高层搞背叛一样──不过站在左博士的角度,背叛或联手之类的都不值一提,没什么好讨论。
对这个疯狂科学家来说,组织论或是人际关系都不过等同于美术劳作而已──并生这么烦恼的样子要是给她看到,肯定只是一出滑稽好笑的喜剧。
可是毕竟她曾经和一个心理谘询师结过婚,对人类的心理不是毫无所知──她这个研究学者多少也看得懂‘人心的设计图’。
所以她给并生一些时间──整理内心的时间。一部分的原因或许也是因为她说自己提出的‘合作关系’不是马上就会有动作,所以给并生两天的时间做好心理准备。
合作关系──左博士是在前天提出这项交易,之后一直到今天都没有和并生联络。
“我想你也有很多事情要准备──要求证我说的话,又要寻找和我合作的根据之类。我想你绝对什么都找不到,到头来还是会怀着不安的心情和我合作。不过呢,亲身体验一切努力都只是白费也是一种收获。”
左博士提供的两天时间不知道是为求谨慎还是看人不起──而且恐怕都如她所说的一样,无论如何做什么都是白费功夫。但就算白费功夫,并生对左博士的提议绝不能一点主见都没有,乖乖把她所说的话囫囵吞枣。
可是并生还是姑且开口问道:
“你一点都不急吗?假设你说的是事实──现在事态不应该是分秒必争吗?”
“也没什么好争的啊──老实讲要说现在时机已过的话也确实没错。这次的事件如果还有什么良机,也只有抢在悲剧发生之前阻止而已了。换句话说,如果能在更早的时间点阻止绝对和平联盟的企图,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依照老样子,并生还是不知道左博士这番话到底是不是真心。但至少可以确定她好像一点都不着急。
或许对左博士来说,成功和并生接触──成功把事情说给并生听之后,这件事情就已经没什么好急的了。
并生认为在自己白费功夫求证四国与绝对和平联盟的事情同时,左博士应该也在为之后做准备。不过说不定在这两天之间,她正在处理其他同时在进行的案子。
并生原本心想这两天内搞不好会收到空空的联络……可是不出所料,结果仍是杳无音讯。
从外界完全无法观测四国内部的状况,所以只能靠丰富的想像力去推测。并生认为或许因为某些限制的关系,使得空空失去和外界联系的手段──就可能性来想的话,照理来说就是因为空空死了才没有消息,可是她认为自己的上司是一个‘杀了也死不了的英雄’。
可是这终究只是一种比喻,饶是并生的想像力再丰富,也不可能知道现在发生的事实当真就和这个比喻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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