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可能会陷得太深──而且并生也不愿意去想,为了要实现那个目的,并生自己──以及整个地球鏖灭军究竟会引发什么样的悲剧,又会被卷入什么样的悲剧当中。
说不定我现在正出力协助创造出一头可怕万分的怪物。现在我应该做的事不是和她合作,而是撕毁约定,为了保护人类,阻止左右左危现在这种冷静的失控行为。
她心里这样想,下意识却逃避没办法保护空空,不能拯救他的事──其实这才是真正的本末倒置。
这时候冰上并生的决定是正确的吗?或者单纯只是逃避问题,拖延解决问题──只不过是把一大笔欠债留给未来?目前当然还不得而知,可是并生本人感觉可能后者的含意更强烈一点。
“你这么好心,还担心‘新武器’会被‘魔法’超越,这一点我姑且会放在心里──可是现在的目的是先解决眼前的困难。如果怎样都会失去‘新武器’的话,当然要尽量拖延到最后一刻,对吧?更何况如果事情演变到你争我夺的局面,当然要当掠夺的那一方。”
任何人都一样──右左危这么说道。
说到解决眼前的困难,并生的上司可以说具有职业级的水准。站在并生的角度,右左危这番意见的主旨能不能接受是另一回事,唯独‘任何人都一样’这一点,她很难否认……
“与其被人抢走,不如自己放弃。这一点就和谈恋爱的机制一样。”
“从你的口中谈论恋爱,听起来就像某种难笑的笑话──不过我了解了。”
“嗯?你了解了吗?了解什么呢?”
“……我的意思是说已经了解对我和你来说,得到魔法不全然是好事。得到魔法实实在在也会带来一些困扰与不方便。”
困扰与不方便‘实实在在’存在。这种思考方式虽然算不上健康正面──不过并生本来就深信人生不是幸福的,人活着本来就是一种悲剧。所以也难怪她会这样想,她的性情就是这样。
“那么简单总结之后,应该就是像这样吧,这是我个人的见解──接下来我和你要想办法和人在四国内的空空室长取得联系,在‘新武器’动用之前让四国的现况有个了结──突破这个异常状况。用这种方式防止组织动用‘新武器’以及防止空空室长殉职──同时为了保护我和你的人身安全,以及为了对地球鏖灭军表示效忠,还要从绝对和平联盟的手中抢夺那种叫作‘魔法’的技术。这样正确吗?”
“嗯,还好啦,还算正确──很高兴能和你有相同的共识。”
“…………”
拜托别说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她们两人共有的只有危机意识,绝不是全方面的想法──并生很想婉拒这种彷佛冰上并生与左右左危已经互相交心般的表现方式。
更别提那种两人好像已经和解似的说法,那更是敬谢不敏。
“好了。”
并生说道。
“接下来问题就是要如何才能实现目的了。你说对吧,左博士?刚才你说的一切,不管内容是什么、用什么方式表现,那些都只不过是目的而已,根本算不上是具体的方法吧。实际上我们就是踏不出所需的第一步,没办法和空空室长联系。”
对并生来说,这才是一切的原点。
这才是起点。她被迫忍受了这一切不快,要是到头来仍在起点原地踏步的话,那真的是不知所谓了。
搞不好这三、四天的时间让并生自行活动还比较有效率──希望别演变成这种状况。
右左危用这么大胆、这么决绝又无路可退的方式把人拖下水,这时候应该不会说什么‘接下来我们现在一起努力想办法’之类的话吧。
所幸──
“你放心,山人自有妙计。”左博士这么回答道。
其实并生也不是真的担心──但对象毕竟是左右左危,天知道接下来她会说出什么话来。就算嘴巴上说山人自有妙计,又能信她几分呢──分分秒秒都不能轻忽大意。
果不其然,右左危这时候又接上‘话虽如此’这句反义连接词。
“话虽如此──和空空空小弟联络之前,我们还有一些准备工作得做。今天接下来的时间,我就是要讲这件事,而且动作要快。”
“事前准备──是吗?”
“是啊,为了这件事的台面下工作,我今天忙了一整天──还是说你以为我都在玩吗?”
“…………”
并生没有认为她一整天都在玩,只是怀疑她可能在同时处理其他的工作。不,她也没说没有做其他工作,现在就放下疑心还太早了。
总之并生没有必要道歉。
谁叫她平时素行不良,所以人家才会不相信她。
“要做什么样的事前准备?你又做了什么台面下的工作呢?”
对右左危来说,现在跑来和并生见面本身就已经是事前准备、台面下工作的一环了。但并生不管,还是决定要问一问。
她一个不小心就这样老老实实地开口问了──明知这样问的话,右左危不可能会老老实实回答。
“这个嘛──应该就像是把模糊的时限整理得更清楚一点吧。对科学家来说,到头来最大的问题总是时间、时间、时间──愈来愈像是交期问题一样。”
“…………”
依照惯例,她的回答方式好像在打迷糊仗一般。
所谓的时限应该就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