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两人的关系应该相反才对。可是至少对他来说,这种距离感让他觉得很放松。
两人在少年棒球队互相切磋。毫无疑问因为有花屋的存在才会有现在的空空──想到这里,空空脑海闪过一个念头,疲惫的脑袋想到一件事情。
“花屋。”
空空看剑藤走进厨房准备做饭之后,开口问道:
“你之前放弃打棒球,就是因为要加入地球鏖灭军吗?”
“嗯?不是啊。我在不打棒球之前就已经是军人了……就算一边打棒球应该也能成功吧。啊~不过那也算是其中一个原因吧。”
“…………?”
就算一边打棒球应该也能成功,这句话让空空很介意──他觉得这句话有什么地方很不自然。可是一时之间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自然。
怎么搞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行了,脑袋已经不想再运转。不是面对或是逃避现实的问题,他已经累坏了。空空之所以现在还没摊平,还能继续活动,只是因为他想要吃剑藤做的料理而已。
……不对不对,谁做的料理应该不是重点。
“啊啊……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嗯?”
“花屋,你应该有上学吧?”
空空之所以察觉这件事不是因为他的直觉特别敏锐,单纯只是偶然而已──可是只要想想其实也能明白。‘蒟箬’比剑藤更早加入军队。四年前──当时她还是小学生。
问题不在于棒球云云──因为她甚至没有休学,一边当学生一边当军人。
可是这种事真的可能吗?
在隶属于地球鏖灭军的同时,还保有国中生的身分──
“啊,嗯。实务运作大致上都是‘茶余闲话’的工作啦──我虽然是副室长,其实就像是领个荣誉职位一样。”
“室长是挂门面,副室长是荣誉职位……?有这种事吗?”
“有什么关系?反正也有好处。你看,多亏我还没完全脱离社会,所以空空才能加入地球鏖灭军啊。”
“咦……什么意思?”
“不是我介绍饥皿木老师给你认识的吗?我呀,从以前就觉得空空有成为英雄的资格,想找你加入我们。我一直想找个什么办法向军队介绍你,老是没有适当的机会。要是随随便便提起的话又会变成泄漏机密。所以你来找我商量集训时发生的事情,真的是天上掉下来的运气。”
她若无其事地这么说道,好像连一点罪恶感都没有──脸上反而挂着笑容,彷佛安排了一场大大的惊喜,好像在说‘吓到你了吧’。
有些人的确喜欢这种惊喜──可是如果是庆祝生日也就罢了,莫名其妙被人设计一个惊喜导致生命完全变色,也只是让当事人不知该做何反应。
空空心想是不是该发脾气,是不是该情绪激动地责备她说:‘就是因为你,害我的人生变得这样一团糟’──可是为了这种事情犹豫就代表自己其实一点都不生气、也不激动。
要是剑藤不在场的话,空空或许就会这么做。可是他才刚刚反省自己不该装哭欺骗剑藤,所以最后还是没有假装生气──
“饥皿木老师……你是指饥皿木医生吗?开设饥皿木诊所的那位……”
他只是这么问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说他也是地球鏖灭军的人啰……?”
“不,他不是军队的人。饥皿木医生只是协助我们而已──就我所知,身为军人又还没脱离社会的,大概就只有我吧……嘿嘿,我有点小骄傲呢。”
花屋咧嘴一笑这么说道。空空记得饥皿木博士与花屋的‘邂逅’,应该是在‘巨声悲鸣’发生之后──他听说好像是以谘商辅导员的身分到学校来的饥皿木博士,接受当时该校学生的花屋谘询……那个说法到底有几分真实性?
“那饥皿木医生现在还在那里开诊所啊……唔~~”
就像先前误解花屋已经死了一样,原本空空还以为饥皿木博士在事前与自己有过往来,搞不好已经死了。可是既然他还活着的话,空空暗想着不晓得能不能去见他、要不要见他。
因为饥皿木博士向地球鏖灭军提出建议,才造就空空现在的状况。可是‘撇开那件事不提’,他勘破了空空的人性面,也确实让空空的心里好过些。
虽然因为花屋潇与饥皿木博士这些人害得自己陷入绝境──甚至可以说坠入地狱。不仅如此,所有与他相关的人还因此遭到虐杀,可是空空这样还能‘撇开那件事不提’,一般人恐怕很难体会他这种性格吧。
可是如果要用一句话说明他现在的心境,那就是这句──
‘往事既已,又能奈何’
被杀的家人与朋友现在也不可能活过来了,既然这样,那就应该庆幸花屋与饥皿木博士──这些自己抱有好感的熟人还活着──他是打从心底真的这么认为。
“其实我老早就想来找你了,可是‘茶余闲话’禁止,不让我来。现在禁令已经解除,所以我就来找你啦。”
“禁止……为什么?”
“谁知道,可能因为他羡慕嫉妒恨吧。空空可是很受大家喜爱的喔。”
虽然花屋这么回答,可是空空认为她应该是在装傻。每次当花屋有什么事情不能说或是不想说的时候,她就会像这样装傻。
既然这样就不加多问,这就是做朋友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