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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出借手机而已,这世上的女孩子就会以吻相报吗?对男生来说接吻当然是一件很宝贵的物事,对女生来说不应该更是珍惜吗?还是说这只是小孩子幼稚的幻想,其实接吻只是一般互不相欠的物物交换而已──难道是自己搞错,根本不应该为了这种事发牢骚?是自己的想法太老古板了吗?
说不定这时候他应该说一句类似‘多谢招待’的话才是正确的反应吗?
看到剑藤挺起上半身,把原先像是拘捕犯人般紧握住的空空左手放开之后一脸无事的模样,空空不禁这么觉得──可是如果有人看到这个场面,那个目击者一定没想到少年空空的心里竟然为这种矛盾的情况所苦吧。
不管他的内在如何思考、不管他的内心有何想法。
现在的他看起来完全就像是一个对年长女性心动不已的少年吧──或许本人自认为表现地很冷静,可是满脸通红、始终说不出一句话的空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纯情的十三岁少年。
“拜拜……如果有缘的话,我们以后再见吧……对了,有个问题必须先问问你。”
说完之后,态度比空空从容太多的剑藤就要把他留在原地扬长而去。可是她突然露出一副想起什么事情的模样,对空空问道:
“你听过半年前发生的‘巨声悲鸣’吗?”
“……那当然,我想应该没有人没听过吧?”
空空回答道。他回话的时候没有结巴或许也算是奇迹了。
再说对于现存的人类而言,这个问题实在太简单,也找不出第二个答案。所以姑且不论有没有结巴,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就摆在眼前,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答错。
不过这个问题只是一个开头,剑藤真正想问的似乎是接下来这件事。
“听起来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空空觉得很疑惑,为什么自己会和人谈论这种事。这种事情适合在初吻之后讨论吗?还是说有谁规定在接吻之后必须得聊一聊关于悲鸣的话题?
一头雾水的空空开口回答。
他很老实地回答。
“听起来感觉好像非常生气。”
“……这样啊。”
剑藤点点头。
从她点头的动作看不出她问这个问题的意图。
“其实很多人这时候会回答‘那声悲鸣听起来很悲伤’。”
“喔……”
是这样吗?我都不知道。可是听她这么一说,空空也觉得似乎的确有这么一回事,而且也认为这个说法没错。
从字面上来看,如果那道悲鸣听起来不悲伤的话就不合理了。
因为那声叫声很悲伤,所以才叫做悲鸣──‘高兴的悲鸣’这句话在修辞上根本不成立,那只不过是‘欢呼’的另一种说法而已。
更遑论悲鸣根本不能拿来代替怒吼的意思。
难不成自己又不小心搞错了吗?
可是对空空来说,半年前那声不知从何而来、延续二十三秒的悲鸣听起来就是这种感觉。这就是他最真实、毫无加油添醋的感想。
那天早上,就在他准备要去学校的时候──正在准备去参加竞争对手花屋已经离开,而他成为最高年级生之后略感没劲的少年棒球队晨练的时候,那段二十三秒钟毫无预兆地发生了──
空空忍耐着那道震耳欲聋的声响,感觉好像有人一直对他说教似的。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空空在二十三秒钟之内在口中道歉了二十三遍。可是他道歉的声音被脑海中轰隆隆响的‘悲鸣’掩盖过去,就连自己都听不见。
如今回想起来,那时候自己到底在向什么道歉?
他只是因为被人骂了,所以才道歉吗?因为他认为惹别人生气就要道歉是‘天经地义的事’。
“剑、剑藤姊姊你──”
不知为何,空空总觉得叫对方的名字很难为情,一时之间还支吾了一下。可是他总算把口齿咬字调整过来,继续问道:
“你觉得听起来是什么感觉?那道悲鸣声……”
“不知道耶。就算你问我听起来什么感觉,我也答不上来。因为我没听见……”
“咦?”
没听见?她刚才说没听见?
所有人类全都实际听到过的那道‘巨声悲鸣’──她没听见?
“那是、什么意──”
“一定是因为我只是半吊子,所以才听不到吧。听不到地球的悲鸣声──”
“地球的……?”
“好了,这件事我们以后有机会再谈。”
语毕,剑藤转身背对空空,换言之现在她已经言尽于此,而且也不想再说下去了。她就这样头也不回地往公车站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人虽然离开,可是并不是全力拔腿跑走,所以空空如果要追的话应该还是可以追得上──要是追上去的话,说不定就可以问出她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空空没有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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