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发制人般,她如此说道。
「或许手袋酱不太愿意,但把它当作任务就好,即便再不原谅我,只要想成是工作,应该就能假装关系良好吧?」
「…………」
——那是办得到的吗。
说不定,钢矢一直都是对手袋那么做的。不是在这项任务开始时候,而是从所属空挺部队后就一直那么做。
保持像随时会扯断,又确实联系的距离感。
(了解来自于我的杀意却只随意消散它,到最后都不肯解开『误会』……是因为知道我会活到现在,都靠这份仇恨为生……?)
搞得像自己在向憎恨的对象撒娇一样,有够丢脸——要是再知道钢矢接受同样是仇恨对象的空空提出『想让手袋小姐立个功』的依赖,说不定会觉得受辱上吊自杀。
不。
即便如此,唯独自杀手袋是绝不会做的。
她重视自己。
如果空空空是为了保身会奋不顾身的人,那手袋鹏喜就是绝不会奋不顾身的人。
「那是怎么了吗? 如果手袋酱也知道关于熊猫的杂学,我洗耳恭听。」
「……我有件事想问。」
要是手袋有机智到能用俏皮话来回应俏皮话,也许会有不一样的人生,但就如地浓所说的,手袋鹏喜是手袋鹏喜,不可能会有其他人生。
这是我的人生。
「钢矢……没有魔法,是打算如何完成任务? 我们已经不是魔法少女了,真的能做秘密侦查吗? 」
手袋出发离开日本前也问过地浓相同的问题——因为她逃离四国时也失去了魔法。
不过,地浓还是一如往常的样子,没有认真回覆——说得像有某种『秘策』一样,总之不是很确切,抓不到重点。
地浓有没有『秘策』姑且不谈(不是担心他人的时候——何况是那个地浓),钢矢不可能毫无对策。
她的确有取得实际的成果。
曾在四国游戏进入白热化的阶段,一时脱下魔法少女服——主动放弃魔法来行动,而且是在高知县与爱媛县之间最激烈的战况下。
放弃拥有无穷无尽的能量,同时还是移动手段的制服——即便找遍整个四国,除她以外也没有其他魔法少女会那么做。
就算同样身为『原魔法少女』,杵槻钢矢与在游戏终了之际才被半强制回收制服的手袋和地浓完全不同,更进一步来说,甚至都超越来到地球扑灭军就不曾看过脱下黑色制服的『白夜』队的菁英们。
钢矢对这次空挺部队第一次的任务肯定也有胜算吧——因此手袋直到刚才什么也没问。
只是,一从飞机窗实际看到中国的领土,就突然害怕起来——变得非得确认不可。
魔法少女,不依靠魔法要如何行动——手袋可以说是剥下自身的伪装,不管真心与否,都抛开面子质问这个问题。
(——我要怎么做,才不会死。)
不晓得钢矢接受了空空部队长下达的秘密命令,她也明白为了从任务生存下来,必须得依赖钢矢。
一再明白自己非做不可。
说要假装关系良好就假装关系良好,说什么都会照办,能给出具体的指示就太好了——这里也体现出意识上的不同。
对于空空与钢矢想给手袋立功的策划,她丝毫没有那个心情,始终只在思考怎样才不会妨碍钢矢——觉得即便任务以失败告终,只要能生存归来就万万岁。
遇上任何事都畏惧害怕,却欠缺危机感。
那就是手袋鹏喜。
「做得到喔。超轻松的!因为我已经知道哪个组织是『叛徒』。」
5
「你说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手袋鹏喜反问杵槻钢矢的炸弹发言,是在数小时后了——在包租飞机抵达机场,用租用汽车开始在中国境内移动后终于。
并非是因为飞机驾驶员在场,才避免在机内深度谈话——是手袋单纯不擅长对话。
尤其对象是钢矢的时候。
反应与回应太慢。
作为社会人不及格。
当然,作为军人也是。
其实等到两人坐上车会比较容易谈复杂的事也算正确——然而那么做又变成与钢矢两人独处,加剧空气的沉闷,原本在熟人手握汽车方向盘的状况下,就够令人不自在。
明明车上没有摇晃得那么严重,却感到恶心想吐——仔细想想,(正确与否本人没有把握)钢矢已经过十八岁了,会驾驶汽车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在中国也是十八岁后才能取得驾照……吗?)
可是,这驾照大概是『地球扑灭军』所发行的精巧的伪造品——顺带一提出租车是日本制的小型汽车。
而且是自排车。
交通上既不浪费奢侈,也不奇特新颖——与费尽心思让自己乘坐高级卧铺列车的地浓、使用魔法在地底中移动的好藤、灯笼木不同,钢矢是理性主义者。
心想『跟在日本时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