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译版 转自 NEET & TSDM
翻译:笔君(98th-100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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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后,在夜幕降临的公寓外走道上,感应式荧光灯一个个自动点亮。
在这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回家的居民开始增多,他们纷纷走入灯光酷似佛灯的公寓内,然后纷纷消失在了各家家门之内。
不久,人影变得稀疏,各家透着灯光的窗户上,开始出现准备晚餐,家人团聚的景色。人的身影与生活聚在透着光线的窗帘内侧,漏到外面的光线变得微乎其微。又过了一段时间到了深夜,几乎再看不到回家的居民,人影渐渐从笼罩在夜色之下的公寓院地中消失。
就在这样一个没有人看到,黑灯瞎火的公寓中……
「…………」
在亮度不足的荧光灯照亮的四楼走廊上,从楼梯的黑暗中忽然出现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穿着衬衫,但那件衬衫穿得十分邋遢,而且皱皱巴巴乱七八糟。
他走起路来就像烂醉如泥的醉汉一样东倒西歪,其实也的确喝了一些酒。
男人用浑浊的双眼看着脚下这条昏暗过道的前方,缓缓往前走。
他的眼睛从一开始就紧盯着一扇门。
男人就这么往前走,站在了他要去的那扇门前,结果一时间什么也没做,只是呆呆地站着————之后,他慢慢地将膝盖和额头,非常用力地砸在了坚硬的水泥地面上,当场跪了下去。
然后,是尽力气挤出了一句话
「求求你了,放过我……!」
在男人面前,是406号室的门。门前连玄关灯都没看,陷没在暗影之中。男人匍匐在地,磕下头,对着眼前那扇门苦苦央求。他一边央求,一边用力把额头磕在坚硬冰冷的水泥地上。可是406室的门完全没有要从里面打开的迹象,只是冷冰冰地俯视着这个磕头的男人。
这个男人,是松野淳一。
他就像是将两岁的长男的死完全推卸给妻子一般一直没有回家,今天一回来就被妻子叫来的发小们狠狠责备了一通。
在那之后没过多久,他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家门,而且还离开了公寓。
可是又过了一会儿,不知他为什么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而且……还在下跪磕头。
他跪在406室门前,用力磕着头,向无力的人苦苦哀求着什么。
「你行行好,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淳一说道
「我……我是知道的。所以求求你了……」
在空无一人的过道上,对着关闭着的房门,正磕着头乞求着什么。
他没按门铃,也没有敲门。
他的磕头与哀求,不一定能被住在里面的人发觉。
不止如此,就连里面现在有没有人都不确定。就算有人,照理说也已经睡了。那扇门俯视着哀求的淳一,自然没有要打开的迹象,而且没有一丁点动静,里面也没有人活动的迹象。
但就算是这样,淳一仍在不停磕头。
就像是确信里面的人在听一样,一个劲地不停哀求。
这个样子,就像是确信无人的神社中有神,虔诚祈祷一般。包括他那算不上丰富的,单方面的言辞也是一样。他将自己的真心灌注于这二者之中,就像做礼拜一样苦苦哀求,但语言没有多久便已用尽,之后只有无言的下跪磕头仍在继续。
「…………」
他的行为,毫无作用。这段让沉重都变得空虚的沉默,让人觉得毫无意义。
在这个只有零星撒漏的荧光灯灯光微微照亮的房门口,他就像是将自己的身体沉入昏暗中一般跪在地上。寒冷无风的夜色与空气,就像轻轻地披在他身上一般,悄无声地沉积起来。
鸦雀无声……
这段空洞的时间,非常沉重。要将他这诡异的行为解释成撒酒疯,眼下的气氛未免显得太过异常。他那真诚的态度,源自于就像被什么东西逼得走投无路一般的真切恐惧。
他是认真的。
他很认真,而且很害怕。
「求求你……」
淳一朝着毫无反应的门,再一次像是奋力挤出来的一般,发出诉求。
那扇昏暗的门自然没有从里面打开,仍旧关闭着,仍旧静静地。
「求求你……」
可就算这样,淳一还是没有离去,继续跪在地上磕头。
在袭人的寒气与寂静的压迫之下,他匍匐在地,一心哀求。
没有意义且异样的空间,没有意义白白流逝的时间。
当他本以为一切都在无意义中结束,地板和空气开始夺走他体温的时候,如同幻听般的微弱声响忽然从门里头传进他耳朵里。
喀沙、
「……!」
那声音很小,真的非常小。但是,在周围紧紧着包围的沉默之中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