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在她的皮肤之上,以及皮肤之下,隐隐约约地逐渐扩散开来。
……『诅咒』究竟是指什么?
在隐隐约约的不安的煎熬下,信乃步脑中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最好暂时不要来学校,会被诅咒。
她一边回想命说的话,一边攥着自己的裙子,转动眼睛,向操场上列队的同学们,老师们,以及对面的学校建筑,扫视起来。
……被诅咒?谁被诅咒?学校么?
她一点一点地环望。
并一点一点地思考。
……是谁在诅咒?去世的学生么?为什么?
在她脑中鲜明地浮现出那个摆着花瓶的桌子,以及从桌子里涌出大团胡蜂的情景。
闷热的微风在云空下拂过,信乃步身上略微地冒起鸡皮疙瘩。
她在这样的感受下,看着学校,目光被眼前高耸的灰色校舍的,二年级教室所在的一排窗户吸引了过去。其中一扇所对应的教室,便是命班上的教室,里面应该有张桌子上,摆着花瓶。
从窗户可以看到那间无人教室的内部。教室白白的,死气沉沉,空空荡荡。她害怕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会看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但一想到这样的情况,又不敢把目光从上面移开了。
「……」
感觉潮湿的操场空气中,到处充斥着肉眼看不到的诅咒。
在沉甸甸的阴云之下耸立着的空旷学校中,能够感觉到去世的学生好像在里面。
但是,在信乃步独自想着这些的时候,默哀开始了。
『————默哀』
校长一声号令,因为想事情而基本什么都没去听的信乃步,也连忙闭上了眼睛。在闭上眼睛,眼前变得一片漆黑之后,周围本来略微残存的私语与喧闹,以此为分界线完全消失了。
————鸦雀无声
宽阔的操场上,充满了黑暗与沉默。
信乃步作为其中的一员,静静地闭着眼睛。
眼皮之下布满杂点的黑暗,鞋底踩在土上的粗涩触感,压在全身的凝重沉默,周围大批学生的微弱气息。
「…………」
站在林立的气息之中,信乃步莫名其妙地感到不安。
在潮湿发粘的黑暗中,过敏的意识与皮肤感觉,产生出非常活灵活现的错觉……就像有什么东西正从什么地方看着自己,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自己背后。
在黑暗中,妄想就像腐水一样渗出来。
息、息……她明知那是错觉,明知自己有爱妄想的毛病,但依旧无法减少这样的妄想产生。
但是,那真的是错觉么?真的是妄想么?
在闭着眼睛的自己周围,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么?
息、
伴着呼吸的沉默……以及气息。
叽啦、
仅仅在这充满压迫感的感觉中,仅仅在自己的脑中,看不见的『某种东西』……在动。
在默哀的黑暗中,在脑中,黑色的妄想密度迅速增加,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若是此刻睁开眼睛,搞不好会看到某种可怕的东西……这样的害怕想法,勒紧她的脑袋,勒紧她的胸口。她没有见过的,被胡蜂蛰死的学生的样子,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感觉那个人正从那间教室的窗户俯视着自己,正站在自己身边的黑暗中。
黑色的气息,缓缓地,却又像压过来一般,伸出手。
「………………!」
沉默十分凝重。
默哀的事件感觉长过头了。
「…………………………!」
信乃步感觉就像要被默哀的时间压垮一样,呼吸渐渐变得艰难。
从黑暗中伸过来的气息之手,已经逼近到了快要碰到肩膀,快要碰到脸颊的距离。正当她害怕的喘不过气来,不敢睁开眼睛的时候——————
『……默哀结束』
听到了嚣张的声音。
信乃步……
睁开了眼睛。
「……」
妄想与气息同时消失,自己周围恢复成原来的操场,学生们正在周围列着队。
刚才散发着鲜明的气息,甚至就像能够看到一般的各种东西,全都在睁开眼的那一刻消失无踪。
在扬起的视线前方,二年级教室的窗户里,同样什么也没有。
校长在讲台上一边看着手中的资料,一边用那不清晰的声音开始讲解预防被蜂袭击的注意事项。
…………
全校集会结束,学生们陆陆续续地返回校舍。
信乃步混在学生们之中返回二楼,发现有一个不足十人的小集团聚集在走廊上,平时不会看到这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