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去?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变成那个样子了」
阿护继续竖着耳朵听。大伙一边笑,一边七嘴八舌地问,而身为当事人的现人似乎对这件事最感到纳闷。
「我觉得可能是睡糊涂了」
他盯着缠在手指上的纱布,皱紧眉头。随后,深谷用捉弄的腔调,带着猥琐的口吻问道
「喂喂喂,你究竟做了什么美梦让你咬自己手指?」
可现人的反应却十分糟糕,扭起嘴
「……那是那种梦就好了」
桑田问道
「是怎样的梦?」
「就是一个咬断手指的梦」
「还不是一样?」
大伙又是一阵失笑。
「会不会是大脑啦呼吸之类的病?」
随后,大伙转移了话题,但只有阿护一个人还在思考着前面的事。
「………………」
——怎么回事?
阿护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自己一个人疑神疑鬼地胡思乱想起来。
——是巧合么?可这也未免太巧了,就像现人知道奶奶的事一样。可就算现人知道,也完全想不到为什么会知道。
然后,他想要否定这种情况,将胡思乱想压抑下去,随后又冒出了一个猜想。这个猜想非常不合理,然而却释放着不可忽视的存在感,不论他怎么否定,依旧像墨汁一样在脑海中扩散开来。
这个猜想便是……
现人遭遇的事情,是祖母搞的鬼。
————奶奶我死了之后,一定要闹死他……
祖母临终前的话从心底里再现,在脑中回荡起来。
祖母直至临死前,都深深地嫉妒着,憎恨着真木家。而祖母所拥有的守护神,会对她所嫉妒的对象作祟。
虽然这种事一点都不科学,但在七谷却是人尽皆知的常识。
死去的祖母的诅咒正在侵袭真木家的这个猜想,已经凑齐了材料。理性上彻彻底底的不信,与冥冥之中无以复加的相信,在阿护心中形成了绝对无法相容的漩涡,不断涌动着。
他的意识,现在集中在了不在视野之中的,装在提包里的那个『盒子』上。
他的意识,转向了教室后面柜子里塞着的提包之中,悄悄放进提包里的那个用布包好的『盒子』上。
『盒子』在提包里,在里面的黑暗之中,悄然地存在着。他在脑袋里勾勒出『盒子』的样子,只能用邪气来形容的,酷似瘴毒的感觉,一点一点地缠上那种感觉所勾勒出的印象。
讨厌的感觉,逐渐在头脑中铺开。
祖母所说的『神明』,恐怕就是『御神子』所说的『外法』。微微渗透着线香香味的,包着装了那东西的盒子的布包,在背后,在头脑中,随着十分不祥的印象,气息、存在感,渐渐地膨胀起来。
甚至于,阿护能在背后,能在头脑中明确地感觉到那东西的存在。
然后,那渐渐变浓,渐渐变黑的存在感,揭开了阿护脑中那黑色想象的盖子。他本觉得匪夷所思,不可理喻,正在拼命否定的那种,祖母和那个盒子对现人作祟的想象,在奶中黑漆漆地蔓延开来。
就在此时。
哐!
教室后方传来就像奋力击打柜子般的巨响,响彻整个教室。沉思之中的阿护就像被这个声音殴打了一般,心脏差点飞出了嗓子眼。
「!?」
他转过身去。
向背后的圭子看去。
鸦雀无声
这一刻,教室之内就像一切都冻结了一般,笼罩在了沉默之中。教室里的所有学生全都惊讶地瞪圆双眼,一声不吭一动不动,跟阿护一样直直地看着教室后方。
「…………………………」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在沉默中,阿护感觉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没有一点声音……在那声巨响过后,一切声音戛然而止。举个例子,刚才听到的怪声,就像柜板从内侧受到击打一般。
一阵沉默过后,学生们开始议论刚刚发生了什么,随后渐渐恢复到了原本的喧嚣。
刚才发生的时没有得到任何定论,随时间与喧嚣,在同学们的意识中被渐渐冲走。
……但是,唯独阿护没有。
发出声音的柜子,不是别的,正是阿护放提包的柜子。
3
那天,天上的云随着时间渐渐增多,到过午的时候,天空已经被乌云彻底覆盖。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上课和休息的时间平安无事地交替着,和平时一样到了放学时间。此时,夕阳被云层所遮挡,外面已经暗了下来,基本就像入夜了似的。
这所耸立在空无一物的大片水田之中,里面正被黯淡灯光照亮的学校,就像云海之下的一叶孤舟。在很难说究竟有没有生命气息的白浊光线下,阿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