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外法盒 二刻 秘密盒[himitsubako]

为我这个人啊,最喜欢讨厌我的人了呢。在这些人中呢,我最最喜欢讨厌我还不加隐瞒,又破绽百出的人呢」

  「哈哈哈……」

  听着愉快至极地阴冷笑着的梦人放出这大胆狂言,须田觉得十分扫兴,挂着僵硬的笑容,回以干巴巴的笑声。

  2

  放学后,日高护正在为特进班接下来的补课准备课本的时候,右手三根手指缠上纱布和绷带的现人收拾好了东西,向他走了过去。

  「哟,辛苦了」

  「嗯」

  阿护还以为现人肯定是像自己道别的。现人虽然说了句话,但之后吞吞吐吐,有话想说的心思全写在了脸上。

  阿护向现人问道

  「怎么了?」

  「日高,昨天……不是来了个『御神子』么?最后怎么样了?」

  现人表现得有些犹豫,随后问出了这个问题。阿护听到这个提问后,正在从包里拿出课本的手愣住了片刻,眼睛看着现人的脸,然后简短地反问了回去

  「……不,不清楚。倒是你怎么了?」

  「哎……」

  阿护的这个提问,让现人露出伤脑经的表情。现人有话想说却又说不出口,显然在犹豫。

  其实,阿护虽然反问了回去,但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下说。

  阿护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

  昨天,现人和阿护一起与那个少女碰过面。从这一点来想,现人会在意后面发生的事情也无可厚非。阿护虽然也理解现人的心情,但一说道那件事,有可能就不得不说起他本不想声张的事情了。

  那是祖母临死时的事情。

  阿护及他的家人,都尽量想对周围的人隐瞒这件事,包括对现人也要保密。

  「我不记得我们有什么值得『御神子』记挂的东西。我先找找看,找到了就联系你,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好的」

  这是阿护的父亲与那位叫犬伏的少女,最后的对话。

  昨天晚上,葬礼告一段落之后,阿护的父亲将要留宿的几名亲戚安顿在临时准备的客房后,立刻与阿护和阿护的妈妈召开了家庭会议。

  「你们对奶奶的那什么『盒子』,有没有什么头绪?」

  阿护的父亲还没脱下丧服,只解下领带放宽了领口,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开始了这样的议题。阿护和母亲也对此百思不得其解。听到这种说法,阿护并没有立刻想到什么,而母亲似乎也是一样。

  在两人沉默的时候,父亲侧起身子,将粗黑框眼镜之下的眼镜,转向了槅扇的方向。槅扇现在紧闭着,之前曾是祖母的房间。祖母的房间里虽然放着佛龛,但在进行葬礼期间,一直关闭着。

  「婆婆做过什么了?」

  阿护母亲的职业是保险外勤员,对穿丧服早已习以为常。

  听到母亲的提问,父亲皱紧眉头,闭上眼睛,摆着为难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

  「……说她应该有外法」

  「!」

  听到父亲说的话,母亲顿时脸色大变,就连屋内的气氛也变了。阿护对此不太明白,一头雾水地问道

  「外法?」

  「……」

  父亲对此摆着复杂的表情,沉吟了一声,就像是在琢磨该怎么说。最后,父亲开口了

  「就是神明一样的东西。如果谁家有那东西被人知道,就会被人敬而远之」

  「诶?」

  「那个神明是十分恶劣的神明,会对拥有者的嫉妒对象作祟,所以被人敬而远之。如果外法筋的身份被人知道,不论就职还是成家都会变得困难」

  阿护也呆呆地向祖母房间的方向看去。

  「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这样」

  「觉得不可思议么?但这在七谷却是天经地义的。不能对外法筋说任何话,因为一旦遭到嫉妒,就会遭受恶神作祟。外法筋非但工作没有着落,甚至还无法融入社会」

  父亲接着说道

  「明面上什么也不能说。因为不想遭到怨恨。虽然上门做客的时候迫于无奈,但除此之外,都会被人不动声色,彻彻底底地躲着。在七谷,外法筋跟别人只见除了能够进行问候,什么也做不了。我要是知道谁家是外法筋,也会躲着他们。这是天经地义的」

  「……」

  阿护表面上觉得那种事非常的荒谬,但他在祖母培育之下养成的感性,在心底里却对此却有种用道理说不清的真切感受。打个比方,听到那件事,就像感到一阵恶寒一般感觉到————啊,果然是存在的啊。

  关键在于,那种东西跟祖母非常相称。

  祖母的心内充满了嫉妒。而且阿护一家,向周围的人隐瞒了祖母的实际死因。

  死因说是心梗,其实是骗人的。祖母死亡时的实际状态,与发病暴毙的概念相差甚远。放学之后回到家的阿护,头一次个发现了现场。而现场的情景怵目惊心,令他永生难忘。

  ————祖母在临死之际,曾痛不欲生地撕咬着自己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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