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外法盒 一刻 搜集盒[atsumebako]

大等更加高端的大学,着眼于特定课程的,为数极少的考霸。

  阿护便属于最后那一类。

  在现人看来,阿护已经趋于完人,完全想不通他哪里还有让他奶奶心存不满的余地。

  虽说他被祖母还得非常讨厌与人比较,但实际上,可以说他基本离不开他的祖母。他的父母亲双双工作,将孩子全权交给祖母来抚养,等他开始记事的时候,家里就总是只有祖母。

  因此,虽说他对祖母的某方面挺讨厌的,但毕竟是他最亲近的家人。这样的家人去世了,想必会对他造成沉重的打击,而且他本人也这么说过。

  祖母在于病魔作斗争的时候,他或许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心梗造成的死亡来的实在太突然了。

  即便这样,阿护还是表现得十分坚强,出色地完成了身为遗族的使命。在现人这种事不关己,单单只是照流程走的人看来,他能以那种态度对待参加者确实十分了不起。

  现人跟这样的阿护一起,混在身着黑色丧服的大人们中间,走在这条弥漫着水土混合的水田气味的小道之上。在葬礼进行期间,他们相互之间只能打招呼。聊天的话会干扰葬礼,而且也没那个功夫。现在事情告一段落,他们才总算能够说上话。

  阿护这样说道

  「也替我向叔叔问候一声」

  现人的父亲也参加了这次葬礼,而且是以丧葬会的身份在工作。前不久还跟其他家的男人们一起挥舞铲子。虽然以兰花栽培家及艺术家自居,但到头来,他本质上所做的跟普通农民如出一辙。现人在近几年里看待事物的眼光变得十分刁钻,对父亲挥铲子的模样觉得十分滑稽。

  现人答道

  「哎……他就算了」

  「这不好吧,你可能是觉得无所谓……哎,算了」

  阿护露出有些伤脑筋的表情,说到一半就没有继续往下说了,如同绷紧的某种东西断掉了一般,轻轻苦笑了一声

  「这还是我今天头一次对人吐槽啊」

  「这是闹哪样」

  现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有什么不好」

  「哎。我的神经似乎比我想象中绷得还要紧呢。现在跟你说说话之后,感觉总算是喘上了一口气,也感受到,奶奶的葬礼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是这样啊」

  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而阿护就像突然觉得心累一般,边走边叹气,把微微弓着的背挺了挺,然后向现人问道

  「……话说,梦人呢?」

  梦人没有参加葬礼。阿护问起的这件事,其实现人今天一整天都在被大人们问到,而他每次回答都含糊其辞,于是也不由得稍稍露出为难的表情,答道

  「当然是没来啊」

  这一次,他没有含糊其辞,而是十分明确地做出了回答。

  「信乃步跟他打过电话,不过那家说跟你们已经不是邻居了,大概就是那个样子了」

  现人甚至对梦人表现出了厌恶感,不过他觉得跟阿护在一起用不着隐瞒,所以喷发而出的厌恶也更加强烈。阿护只是简单地表示接受

  「是这样啊。不过他说的也没错」

  「在那家伙看来,你跟他只是在学校的时候玩过几次的人而已。不过,他明明能来却若无其事地连个面都不露,实在太不地道。说什么跟你们没交情,真让人火大。虽然我对他找的理由很恼火,不过说实在的,他不来倒是让我松了口气。这么说可能对不住你跟你奶奶,但他要是到了葬礼上来,我想大概就不是有点恼火就完事的了」

  阿护也点头同意现人的看法。

  「我觉得也是」

  「嗯」

  梦人出现在这里,等于是当地出身的名人难得出现,附近的人就算不读他的书,恐怕也会对他极力追捧。然后,现人身为知名人士的孪生弟弟,现在走的却是一条平平凡凡的人生路,肯定会被人们拿来比较,被一双双居高临下的目光俯视着,或被指责或被安慰或被可怜,然后闹得不可开交。

  那种情况简直糟透了。以前大人们听到那个腿脚不便爱惹麻烦的哥哥闹出的乱子,总是皱紧眉头,看到总在照顾那种哥哥的现人,总是赞誉有加,然而他们现在的态度说变就变。

  用不着发展成那种令人恼火的情况,现人打心底里松了口气。但是,他就算把这种事告诉周围不了解那种情况的人,也无法得到理解,所以能有阿护这样设身处地理解自己的朋友,现人觉得十分难能可贵。

  就连家人都不理解的事情,朋友能够理解。

  在现人心中,朋友远比家人要亲近得多,重要得多。毕竟,在生物学上跟自己可谓是相同的生命体,与自己无限接近的孪生哥哥,就是最让自己生气的人。依现人的观点,在生物学上越是接近,讨厌程度肯定就越大。

  不过当他真把这话说出来的时候,还是被笑话「通常应该反过来才对吧」。

  总之,现人对梦人没来这里感到安心。他现在之所以敢直接把话说出来,是因为周围的人都忙于走路或聊天,不会去注意他们的对话,而且现在葬礼都办完了,也不会再节外生枝。

  而这件事,对阿护来说也是一样。

  阿护听过现人吐露的心声,好像在思考似的沉默了片刻之后,突然降低音调,开口说道

  「……我也有些感受对其他人开不了口。奶奶去世对我造成了很大的打击,可我同时也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