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可是由于不擅交际而没有结实到可靠朋友的信乃步,在这种时候完全想不到解决之策,脑子里除了空洞地念着那句「怎么办」之外,什么也想不到。
她不知道这种时候该对亚由美说什么好,想不出该说什么话,只是看着亚由美。信乃步张大双眼杵在原地,亚由美低着头呆立不动,两人在鞋柜之间的黑暗空间中,一语不发地面对着面。
「…………………………」
「…………………………」
——怎么办,亚由美也完全不说话了。
两人一声不吭地呆呆站在原地,她们之间弥漫着令人坐立不安的沉重气氛。
信乃步的思考一直在空转,脑袋里只有「怎么办」「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到底会怎样」这些空洞的思考。
——照旧参加社团活动会怎样?我和亚由美会遭到无视么?会被她们说难听的话,会被她们嘲笑么?还是……会被她们更加恶劣地排挤、为难?
信乃步回想自己所遭到的待遇。
怨恨。
排挤。
还有。
还有。
还有。
信乃步————想了起来。
她想起了那时候自己所遭到的待遇。想起了现在所处的这种异常状况的开端,也就是当时发生的事情。
想起了……眼睛被刺进钉子的……人偶。
不可以!
焦躁感顿时在胸口扩散开来。
远比得知自己正遭到诅咒的事情时更加强得多的恐惧和焦躁,在她小小的内心之中到处乱窜。自己被怎么样也就算了,已经基本已经习惯了。可是,眼前这个羸弱的挚友也要遭到同样的待遇,这让她纯粹地感到残酷,纯粹地感到恐惧。
而且……这还是她还是被自己牵连,出来袒护自己所造成的。
一想到这里,焦躁与愧疚便浓稠地交融在一起,如同具有腐蚀性的毒素一般,把内心搅得天翻地覆。
不对……要说自己已经习惯了,也是骗人的。
在那个池塘里发生那件事之后,惊魂未定的她直接去找梦人。当她听了梦人所说的话之后,就像被搅浑了一般现实感变得稀薄的那份『恐惧』,时至现在浓度剧增,在心中喷发而出。
本身便存在的『恐惧』,在之前只不过是被梦人……被梦人讲述的话语削弱了而已。而现在,魔法解除了。
那份尽管存在于记忆中,但感觉上又不属于这个世界似的那种,钉尖逼近自己眼睛的恐惧,如今猛烈地扎进了精神之中。
还差一点,自己就把钉子扎进自己的眼睛了。
信乃步吓得脸色苍白,开始发抖。现在,如果这里不是学校,如果亚由美不在面前,信乃步肯定会当场蹲下去,然后嚎啕大哭。
——这个『诅咒』,会降临到亚由美身上么?怎么办?如果不及时设法解决……会出大事的。去跟学姐她们谈判的话,她们会不会放过亚由美?
信乃步虽然做出了这样的假设,但她以往的黑暗经历让她再清楚不过,事情绝不会如自己所想的那么顺利。
——索性把『诅咒』的事跟亚由美坦白,让她多加注意?不……我这么做,她会相信么?不……会不会已经太迟了?
两个人面对着面,呆呆地愣在原地。在这不算太长的时间中,无数的思绪在信乃步的头脑中盘根错节地交织在一起,然而苦思了半天却一句话也没办法说出来。
「……」
沉默到最后,信乃步依旧没有得出结论,只是想着好歹得说点什么,张开了她那张舌头发僵的嘴,对亚由美开口
「啊……呃……」
正当她将意识拉从思考的混沌中拉回到眼前之时。
她察觉到在亚由美背后,有张脸正从鞋柜的缝隙窥视着她们。信乃步大吃一惊,只觉一阵恶寒,整个人霎时间便僵住了。
「…………………………!!」
在那一瞬间,她看到那张脸……是日本人偶的脸。
可是,她所看到的一幕立刻以错觉作结,出现在那里的不是人偶,而是一位少女。
她是长壁命。她身体约有三分之一藏在鞋柜后面,愣愣地看着信乃步这边。她如同死人一般无声无息,如同死人一般面无表情,就像是一开始就已经站在那里似的。当信乃步看到她的瞬间,不知为何突然有种背上突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戳中一样,惊讶地张大双眼,原地僵住了。
亚由美察觉到了这种不正常的气氛。
「……咦?」
然后,就在亚由美转过身去的瞬间,如同亡灵一般站在那里的命,悄无声息地扬起了那只缠着一道道绷带的手,
咻地
指向了亚由美的眉心。
「噫!?」
亚由美倒吸一口凉气,彻底愣住了。
随即,在强烈无比的异样紧张感之下,鞋柜周遭的空气冻冻结了。就如同时钟坏掉了一般,在这短短的瞬间,三个人之间的时间……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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