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因为,那只『鬼』的『意识』已经转向了少年,少年猛然遭受如此强烈的压力,全身上下的感觉都已经被压得粉碎。
滋滋、
少年全身的知觉乃至灵魂被『意识』强烈地压迫着,全身肌肉僵得邦邦硬,根本无法呼吸,甚至连眼皮都没办法眨一下。他额头上冒出的油汗,还有眼角泌出的泪水,顷刻间凝集成珠,密密麻麻地挂满他的脸。
「……………………………………………………………………………………!!」
巨大的意识。
巨大的压力。
在漫长的体感时间中,巨大的『意识』久久地,直直地盯着少年。在那近乎将人压垮的『视线』之下,少年的时间感觉也好,身体感觉也好……乃至意识本身,都渐渐变得稀薄,几乎快要消失。
所以的一切都被压垮,都将不复存在。
但是,那段充满压力的时间————在压迫到最后,突然宣告结束。
滋噗、
『意识』突然动了,就像有看不见的触手深深地刺进少年的右腿。
「!!」
只觉右腿就像被一只巨大的注射器插进去,被一鼓作气注入大量的药水一般,伴随着这种冰冷刺骨的感觉,『鬼』的『意识』突然钻进了他的右脚。
他浑身上下顿时冒出鸡皮疙瘩,冷汗如注,嘴剧烈地张开,形成发出惨叫的形状。
「啊————!」
然而还没等他叫出声来——
滋溜、
这一次随着异物注入腿中的感觉,腿本身的感觉被彻彻底底抽离了。少年连叫都叫不出来,当场瘫软下去,用他那痉挛的肺部艰难地喘着气,凄惨地躺在洞穴的冰冷沙地上。
「啊…………啊…………」
腿就像经过麻醉之后被拧下来了一般,这阵难受的丧失感让少年全身丧失力气。他的腿就在他的身上,然而却丧失的感觉,而且无法动弹。此时他所感觉到的,是身负重伤之后随即感到的冰冷,粘糊糊的油汗从全身上下流出来。
「噢噢…………!!」
那只『猫』呼喊起来。那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欢呼,这次竟然盖过了那惨烈的哀嚎。
可是,少年残存的意识虽然能够听到『猫』的声音,却已经没办法去看『猫』的身影。他如同地狱般的惨叫声中沉默一般,眼前暗了下去。
………………
……………………
然后,『少年』醒了过来。
2
学校放学了,真木现人怀着几分不爽的心情去取停在车站附近的自行车。就在他正在开车锁的时候,邻居家的女孩似乎之前与他乘同一辆电车,正从车站出来,发现现人后喊了过去
「啊!喂~!我听说小梦回来了?」
「啊?……嗯」
而现人的回答十分冷淡,连头都不抬。现人所上的私立高中制度不是特别严格,不过每个月会对服装发型进行一次检查,因此现人留了一头略短的头发。现在,听到呼喊的现人依旧将那留着短发后脑勺对着那位少女,看也不看人家。
「他是昨天回来的吧,现在他在家么?」
「……好像在」
「欸、欸,你已经见过那个未婚妻了么?」
「……」
现人不再回答,默默地把锁打开,把书包固定在货架上,然后握住龙头登上了踏板。
「不许无视我」
随后,装了字典的沉重运动包,重重地砸在了现人的屁股上。
虽然这只是轻轻一挥,但两本字典再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重量和硬度化为相应的冲击,一砸过去便令自行车跟着他的身体一起开始倾斜。对此,现人露出恼怒的表情,转过身去
「你干嘛」
「你才干嘛啊」
只见一位小个头的少女像门神一样威风地站在身后。
她那稍稍过肩的头发扎在脑后,身上穿着同一所高中的制服,要比现人低一年级,名叫畠村祐季子。
虽说是他们彼此是邻居,但因为都住在乡下,彼此家的房子之间隔了两块田地跟一块空地,再加上一条水渠,严格来说算不上近。现人从上幼儿园的时候搬过来之后便一直都在跟她打交道,所以可以用青梅竹马这个词来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们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耍,可自从上了初中以后,彼此便自然而然地换了玩伴,人际关系也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变化。在现人觉得,祐季子最近越来越烦人了。
譬如说,就是现在这种时候。
「……我说你啊」
现人表现出不耐烦的态度,一边这么说还一边嫌麻烦似的抓挠自己的领口。他们所上的私立高中,校服为夹克,但现在刚刚步入五月份,正直衣服换季的时期,因此他们现在都是衬衫加针织背心的打扮。
「那家伙的事情你不要问我,去问他本人不就好了」
「你这态度算怎么回事啊」
两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