歉!所以我就这么逃进绿洲,很好笑吧?笑我吧,骂我垃圾吧,求求你,要是你没对我这么做,我会活不下去……!」
「没那回事,没那回事!我才是满脑子只顾自己!蜂须这么痛苦,我却完全没有起疑!我烂透了……我这种人既然没人爱,干脆不要被生出来算了……!」
萩学姐双手掩脸,就只是拼命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种人居然活在世上,对不起……!」
原本肯定能幸福生活的两人,却一直为不存在的罪过相互道歉,即使对方愿意原谅,也只有自己无法原谅自己,这种恶性循环永远持续。
这已经是一幅无可救药的风景。
蜂须终于走到萩学姐面前,像是跪倒般抱住萩学姐的娇小身体。
「抱歉,真的很抱歉!我不奢求你原谅我,你可以尽管鄙视我!所以——」
然后,蜂须正视自己的软弱,踏出新的一步。
「这次是真的,可以让我保护你吗?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萩学姐听到这小小的请求,流下决堤的泪水哽咽哭泣。
「——啊……啊啊啊,我好怕,我好害怕!我一直一直好害怕!」
在这樫的,是被不讲理弄疯的两个平凡孩子。
然而两人在这一瞬间,顺利从无法挽救的狂人恢复正常。
蜂须也紧抱萩学姐,静静流下含眶已久的泪水。
「嗯,我也是……我唯一害怕的,就是你讨厌我……」
「——结束了。」
沈丁花学姐如同毫无感慨的怠惰话语使我回神。
「蜂须他们阻止音乐之后,暴动或许就会停止。即使没有,国家的镇暴部队也即将抵达,这是我们的败北,唉,真遗憾。」
一点都不像遗憾的样子。话说回来,相较于演讲时展现的狂乱模样,她从刚才就一直是这个样子,光是如此就令我觉得诡异无比。
这个人,面不改色就将拼命堆栈至今的积木城堡推垮。
「……您还想继续做什么?」
但是沈丁花学姐的表情平稳得令人扫兴。
「什么都不做,今年的万圣节结束了,我要前往下一个舞台。」
沈丁花学姐说完起身,没有进行任何关机之类的预备动作,就关掉室内所有计算机的电源——不晓得这样会造成多少问题,看来要花很多时间才能复原。
「全部从零开始吧,我要在另一个遥远的地方传播感动,让众人挺身而出。」
酿成此等惨剧却留下毫无感动情绪的言语,使我忍不住抗议。
「您还要让他们两人的悲剧上演吗!您要持续做这种残酷的事情多久!您其实明明知道,这种理想绝对不可能实现啊!」
但沈丁花学姐只是面无表情如同冻结,对我投以冰冷的视线。
「我会反复做出无数次,直到我们深爱的神秘复活为止。」
沈丁花学姐毫不犹豫如此断言,她双眼里的那股火焰,如今甚至连灰烬都不剩。
我在此时终于明白,这就是「沈丁花樱」。
明知无法实现依然述说梦想,所以再也没人跟得上神秘主义者。她明白这一点依然梦想着,即使知道多么愚蠢又荒唐无稽,她也只有这条路可走。
就算计划完全失败,依然要向人们传播神秘论理,这是她唯一的职责。
不是丘研代表沈丁花,也不是象征革命的沈丁花,这个放弃一切的虚无主义者,才是沈丁花樱毋庸置疑的真正本质。
疯了,这个女人疯得令人寒毛直竖。
我的视野扭曲,身体止不住恶寒,过于沉静的疯狂使我完全萎缩。
和我一样目不转睛观看画面的玲仪音,眼角浮现泪水瞪向沈丁花学姐。
「这种东西当然不可能复活吧,你们脑袋有问题。」
压在我身上的出岛学长,听到这番话发出不悦的声音。
「不准在行动之前就说不可能,不前进就没人知道真相吧?」
「你们至今所做的事情,永远都只是『后退』吧!」
这是一瞬间的事情。
我上半身的压力消失,在我眨眼的瞬问,出岛学长抓着玲仪音的头往上抬。
他像是随时会捏烂她小小的头。代表以平稳的声音安抚。
「出岛,住手。走吧,出发的时间到了,筱冢正在迎接的直升机等候。」
沈丁花学姐的命令,使得出岛学长哼声放开玲仪音,手脚被捆绑的玲仪音再度凄惨倒地。
沈丁花学姐没有多说什么就要离开房间。
「——只有这样?」
我朝她的背后投以最后的话语。
「做出这么天大的事,您的感想只有这样?有人死掉,有好多人变得不幸啊!讲几句话啊,沈丁花樱!」
但沈丁花学姐毫无响应,命令出岛学长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