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风景男的颓废 第三部 都市传说「光明会」OPERETTA

实现的理想,只是为了活出自我而杀生,接收生命永远活在世间的魔人。

  真是不死妖魔。欲望聚合而成的怪物就在我眼前。

  「不过,该死的沈丁花居然在海外设立信仰团体,再度累积庞大的财富。沈丁花家的混账老爷子带着孙女来踢馆时,我打从心底吓到冒出冷汗,嘎哈哈!不过我一直以为那个孙女在电车事故中丧命,也听说那个老爷子不久之前过世。既然这样,『神秘论理』的继承人非樱莫属。」

  滔滔不绝说到这里的昌造,表情忽然散发出正经的气息。

  「那个女孩大概想收复世界。那原本是他们的东西,而且那个狂人至今也深信那东西为自己所有,有件事很难察觉,其实那个家伙已经在五月一日的魔女之夜进行『黑弥撒』的热身场,不晓得她接下来想做什么……」

  五月一目,今年的这一天,对我们来说是特别的日子。

  难道那个事件……神乐咲恐怖攻击事件就是「黑弥撒」?但那是和超自然或魔法完全无关的破坏行为……和神秘有何关联?

  「——会发生什么事?接下来的『黑弥撒』会做什么事?目的又是什么?」

  我进入正题,昌造犹豫之后看向玲仪音。

  「玲仪音,你用『预见未来』的能力也完全看不见?」

  「……失去《启示录》之后,那个能力就没用了。后来这段日子的命运变得乱七八糟。」

  「嗯……命运,果然如此吗……」

  老实说,玲仪音说谎成性近乎病态,我有一半觉得她这番话可能是谎言,但昌造如同咀嚼玲仪音这番话般复诵。

  「——问你们一个问题,现代人最恐惧的是什么东西?」

  昌造唐突的询问,使我们大吃一惊。

  「这是在问什么?」

  「我没问玲仪音,喂,那边的两人。」

  昌造只是瞪着我们。蜂须搔了搔头回答:

  「死亡吧?」

  「……我觉得是监视。」

  「我觉得啊,如果只限于现代人,就是不讲理。」

  昌造像是鄙视我们的意见般哼笑,并且继续述说。

  「独裁者为什么被人惧怕?并不是因为他掌权,民众畏惧的是『无法预测他会以什么样的基准行使权力』,但是这等同于不讲理吗?倒也不能这样断言,因为独裁者或许具备确切的理由,并且拥有钢铁意志求取心目中的结果。以这种状况来说,独裁者非常符合论理,不肯顺从的民众反而更加愚蠢又不讲理。」

  「既然这样,您所说的不讲理是什么?」

  昌造听到我的询问就竖起手指论述。

  「反过来说,不限于独裁者,『行使某种权力的时候,肯定伴随着不讲理』,最不讲理的人就是最高掌权者。」

  「……啊?」

  「比方说在咲丘小弟家,最高掌权者是谁?应该是你哥。」

  他为什么连我的家族分子都知道?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家庭状况?

  我被看见了,我的风景被看见了。

  「在家庭里,无论是无力的孩子,或是没有赚钱能力的父母,行为举止最不讲理的人,终究成为家里收到畏惧的对象茧居族称得上有理性吗?无论是家暴加害人、需看护的老人或是怪物家长,最欠缺思虑又没品又任性的人,就会成为最高掌权者——不觉得听起来何其滑稽吗?这种家伙明明早点杀掉比较好。」

  「没办法这样割舍吧……对方再怎么不讲理依然是家人。」

  昌造听到这番话,就只是觉得戏谑般哈哈大笑。

  「好啦,那么现代人为什么如此无法战胜不讲理?对于不讲理的状况,为什么只会抱持恐惧却毫无反抗?可以简洁易懂地讲给我这个老头听吗?」

  「老爷子,我听不下去,您到底想说什么?」

  蜂须烦躁如此询问,昌造忍住笑意告诫我们:

  「很简单,因为我们被植入『世界就是如此』的想法,我们反复被灌输『有个无法违抗的掌权者』,因而深信不疑。」

  我自认对这番话有着某种程度的理解。

  「——您的意思是说,这就是教育?」

  「正是如此,不愧是曾经误解盲信而暂时跟随沈丁花的人。」

  昌造打从心底瞧不起我们般放话。

  「小鬼的教育就是这样,因为自己的知识与智能不足以应付,所以监护人再怎么不讲理,也只能容忍这份不讲理。毕竟小孩没办法反驳或反击,人们就是反复经历这种过程学习到权力。」

  孩子不可以违抗家长,非得听老师的话。

  为什么——我们觉得为什么?

  「我们察觉到自己无力时,掌权者灌输『强大的外力压抑自己,使得自己无法达成目标』这种观念当成原因,将屈服的方法烙印在我们的身体,烙印这种美好的防卫本能之后,就完成一具无法抵抗不讲理的身体,打造出这个社会,甚至连国家也必须以此成立,掌权者对任何人都不讲理,历史就这样反复上演,社会藉此维持坚固的结构,这是非常基本的知识,最近的年轻人连这个都不晓得?」

  昌造纳闷地询问,我们则是无法回嘴。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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