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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封信」
我是我。
明明只有一个我,我明明就是唯一。
明明与大家不同,明明我就只是我。
不对!
不可能这样,我努力至今,投注了许多心力,一直一直都是如此!我致力向学,努力参与社团活动,认真经营委员会,画画也曾经得奖。
我有很多朋友,也有很多嗜好,礼仪作法我自认比别人熟悉许多,而且躬行实践。此外我还注意服装穿着,长相也不会太差。
双亲也很平凡,养育我长大至今。
不对,并不平凡!
是的,他们是特别的,对我而言,每个亲人都是无法取代的,重要的人。
姐姐如此,弟弟也是如此!
所以我也是,我肯定也是特别的。
我只有一个,是唯一的,特别的。
就说不对了,你没听到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在笑!什么事都不做,什么话都不说,为什么你在用我的长相笑我?
我是特别的,大家肯定也是特别的。
不!不要否定我!
你懂我什么?你知道我什么?
说话啊!为什么,为什么只会单方面否定?
认同我吧,爱我吧,我是必要的吧?快说我是特别的!
——别说,我不想听这种话。
我并不是想听这种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别这样,不要以我的脸笑我,把我还给我,把曾经是我的我还给我,把我依然是我的那时候的我从我手中还给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二封信」
……原来如此。你,也是我。
我只是在害怕我。
我们肯定可以理解彼此,因为,你也是我。
我肯定不想认同你。
可是,我累了。
我不可能否定你。
因为,你是我。全都是我。
所以,我就是把我当成是你吧。
你也是我吧?
接纳吧,认同吧——你,就是我。
感到不安。
这只不过是些许的,模糊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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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丘研社员与小柳津道别后回家一看,香澄已经在家里了。
「欢迎回来~~跑去哪里了?」
「追寻梦想、热情和浪漫。」
「真摇滚。」
香澄默默擦拭着鲜红的吉他。她的头发蓬乱不堪,大概没有绑起来的时候就不会梳理吧,真希望她能照照镜子。
「话说,你怎么还没睡?你刚才不是去了商业区吗?」
「——算是吧。」
我只是随口问问,但香澄的回应有气无力。
「怎么了吗?看你无精打采的……脸色不太好耶?来,我帮你买了肉包,吃一吃打起精神吧——呵啊……」
香澄默默吃着肉包,有种心不在焉的感觉。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虽然想要询问事由,但强烈的睡意袭击而来,使我不由自主倒在床上。平常这已经是吃早餐的时间了,不过即使上学会迟到也好,我想小睡片刻。
「咲丘……你要睡了?」
「——嗯,有点累——」
风景逐渐模糊。
「我啊,看见生灵了。」
这是冰冷得不像香澄的声音。
「那个家伙一直看我——然后——眼冒金星而且头痛——所以——我的头好——把我——」
意识沉入梦乡。
风景落入梦乡。
「——在转动——」
传得进我脑中的话语,到此为止。
久违作了一个平凡的梦。
怀念的梦。
有一名女孩。戴着一顶好大帽子的女孩。
这名小女孩,拼命想要弹奏一把和自己身高差不多长的吉他。然而吉他重得令她站不稳,而且手指按不到弦。
她的身旁有一名男孩。
男孩没有帮她抱住吉他,只是含泪看着这幅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