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陀对蜂须离开的这件事只字不提,并且轻轻击掌。「筱冢先生,有看到他的长相吗?」
从蜂须登场之后就一直躲在暗处的筱冢先生,战战兢兢地探出了头。
「嗯,只是我怕得不愿意回想就是了。但我只有在瞬间看见耶?」
「好,一起去我家吧!」
江西陀说完之后就改变方向开始前进。我和筱冢先生转头相视之后跟了过去。
「江西陀,你要做什么?虽然我现在的心情确实很消沉,但我丝毫没有想去你房间呀呼~~的下流想法耶?」
「咲丘真的是脑袋开满小花耶。」江西陀嘟起嘴。「是要画肖像图啦。」
我花了一些时间思考。原来如此,或许是一个好主意。
江西陀很会画图,从她在那栋高层大楼画的图就可以轻易推测。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进行报导管制,不过据称「开膛手杰克」的长相至今完全不得而知。说不定依照筱冢先生的目击证词与江西陀的肖像图,就可以加速警方的侦办速度了。
走了一阵子之后,我们抵达商业区与繁华区的交界处。街头电视的新闻声音嘈杂刺耳,傍晚绿洲的喧嚣声也传入耳中。
「原来你一个人住?」
「这里的房租真是有够便宜,不过晚上很吵就是了。」
江西陀这么说着,并且进入一间木造的破旧公寓,我们也跟在后头。江西陀在最深处的房门插入钥匙转动,并且使力撬开房门。
「——好脏!」
我的第一句话就只有这两个字。筱冢先生也张着嘴愣在原地。
江西陀的房间,就像是内战国家的战场一样凌乱。不,这里肯定直到刚才都进行着战斗。
地面大概是榻榻米吧,但却铺满报纸看不出原本的样子。虽然似乎有铺床,却不知为何呈现像是以鲜血和泥巴染成的诡异色彩。地板上散落着大量的颜料容器,就像机关炮发射完毕留下的空弹匣。
「要小心脚边不然很麻烦喔,如果踩到油画颜料,你们的袜子就报销了。」
「你在这种地方生活?无法理解……江西陀,现在马上给我整理啦!」
「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整理了马上就会变脏。」
「我讨厌这种不干净的风景啊啊啊!」
在我抱头挣扎的时候,筱冢先生从门外探头进来。
「这……真是壮观。」筱冢先生利落地避开颜料容器进入房间。「虽然小荻的房间也很夸张,但我出生至今第一次看到这么乱的房间。」
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不老不死人,为这幅首度见到的风景缩起身体。
我寻找踏脚处以试着登上这片荒凉的大陆。在这个时候,我首度发现与房间最不搭调的那个东西。
「话说江西陀,我有一个很单纯的问题。」
「什么问题?」
「……立在那里的铁管是什么?」
无法确保入侵路线的我,站在门外一步也没动,伸手指向江西陀的房间角落,固定在台座上头的直立铁棒。
彻底磨亮、毫无锈斑的这根铁棒,在窗外霓虹灯的照耀之下散发异常湿亮的光辉,在充满灰尘的室内大放异彩。
「啊啊,经常请我个人吃饭的那间色情钢管舞厅前几天倒闭了。那是携带式的,两端有加装橡皮套喔。我想既然要扔掉,不如接收下来当作回忆——」
「风化场所不是学生吃饭的地方啦!而且这玩意就算可以随身携带又对谁有好处?快点交出来,我帮你把那种玩意扔掉!」
「咦咦?好不容易才拿到的……」
江西陀悲伤地垂下肩膀。「因为是不错的运动,所以我个人偶尔会练习……」
「请努力练习吧。我打从心底为你加油!」
我牵起江西陀的手紧紧握住。江西陀与筱冢先生的视线冰冷无比。
这肯定是一幅常见的风景。
「哄丘同学……不是要抓『开膛手杰克』吗?」
筱冢先生以有些无言以对的模样询问我。这么说来,我差点忘掉这件事了。居然足以将那么激动的情绪冲淡,日常生活真是一种恐怖的东西。
「……唔,毕竟分秒必争,现在已经没空要求你打扫了。快点开始吧,江西陀。」
听我说完之后,江西陀拖着脚进入房间,拿起素描簿坐在棉被上。我和筱冢先生以双手把颜料搬到房间角落,清出空间之后坐下。
「那么,先简单描个轮廓吧,请稍微给我个人一段时间。」
江西陀开始让铅笔轻盈动了起来。筱冢先生会不时插嘴,江西陀则是在确认之后加以修正。
我不清楚肖像图的描绘技巧与正式的制作程序,不过就我看来她相当熟练。交给他们两人应该没问题。
另一方面,我则是闲着没事。对了,之前向江西陀借的漫画在哪里?
我试着打开壁柜。里头有一些像是布料并卷成直筒状的东西,大概是油画的画布吧。我的目光向下移动。白色、水蓝色、粉红色。美妙的风景展现在我的面前。
「……擅自偷看女生房间的壁柜,并不是什么优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