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唔哇!这真丢脸!」
看来我受到注目的程度似乎远近驰名了。虽然我并不知情,但是以常理推论,连续烤味噌两个礼拜的人如果完全没有造成话题,那也挺奇怪的。
不过,这也可以说是一种幸运。如果这个人不是被虐狂,我又没有做这种自虐行径的话,先不提筱冢先生,我或许已经没命了。实际上我待在这里的危险程度,根本比不上东京都内的某处。难怪这两个星期都没有发生纠纷。
不过,为什么呢?这种巧合与这种状况,我不但高兴不起来也笑不出来。
「——咲丘同学和任何人都能相处得很愉快耶。」筱冢先生含着手指,对我投以佩服的眼神。「老实说,我认为这是很棒的才能。」
「总之,以这样的咲丘少年来说,找我的碴应该也是自虐行径的一环吧。怎么样,要不要抛弃这个大叔和我当朋友?毕竟我和这些小鬼根本就聊不起来。」
因为筱冢先生开口,使得我的名字意外被这个小混混得知了。
以自虐的形式。
「我啊,非常讨厌这个城市和这些小鬼。」
蜂须指着自己的跟班露出笑容。即使再怎么样,真的可以这样说自己的同伴吗?我一边留意蜂须,一边试着环视周围。
明明被公然说坏话,这些少年对此也毫无反应。
是对于蜂须的忠诚吗?不,明显不是。
他们的脸上完全没有表情。毫无干劲;漠不关心;没有情绪;沉默不语;毫无意志。
他们明明位于这里,却不存在于任何地方。
事到如今我这么心想,异常的风景原来不是蜂须,而是「他们」。
「我认为『小蛇』是很贴切的形容。」
明明没什么回音效果,却响起一个像是大型首乐厅里歌剧女歌手的暸亮声音。我看见她以左手拨起头发,飘逸着长长的裙摆优雅地进入这座寂寥的公园。
「沈丁花小姐?」筱冢先生像是打从心底感到惊讶般睁大眼睛。「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还用说吗?听到发现野槌蛇的消息,我当然不会只让筱冢过来的。」
代表明显将表情变得柔和,并且就这么走向蜂须。
代表的视线高度明明比较低,但是她身上类似霸气的感觉,使她的品格提高到足以俯视蜂须的位置。
「好久不见了,蜂须。上次见面是国中毕业典礼吧?」
「这是命中注定的重逢,沈丁花。我们结婚吧。」
「唔嗯……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肯死?」
我只觉得这是两个文化圈不同的人在交谈。
「你们两人认识?」
由于被骂的蜂须看来很开心地扭动身体,于是我试着询问代表。
「啊啊,我们是老交情了。我听说你没有升学,但没想到你居然对社会福祉出手。总之,那或许是很适合被虐狂的职业就是了。」
「福祉?」对于只像是小混混的蜂须来说,这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话题。
「『神乐咲街童』,通称『小蛇』。找蛇却被蛇咬,还真是一场灾难。」
听到这个名词,我总算掌握他们的真面目了。
绿洲有很多因为各种理由而失去父母的孩子。可能是父母被杀;被卖掉;或是被抛弃。加上警方无法擅自干涉这里的状况,这些孩子们只能在毫无保障的状况下生活,这是常有的事。露宿街头被大人施暴,就算得到金钱也会被抢,什么事都不做也会持续遭受迫害,是一群被世间抛弃的孩子们。
电视新闻命名为「神乐咲街童」的这种存在,我第一次与他们真实面对面。
「由于从以前就会提供生活场所,并且传授得到食物的方法,所以小蛇似乎正以蜂须为中心巩固起来采取行动。其实我也有掌握到这方面的情报。」
「很自虐吧?」蜂须开心地表情一亮。「在我讨厌的绿洲从事我讨厌的社会福利活动,周围的视线刺得我好痛好舒服。」
「蜂须,有人说你在煽动他们抢劫窃盗,这样你当然会招人怨恨。」代表深深叹了口气之后背对蜂须。「——好了,咲丘学弟,别管这个变态了,我们回去吧。」
「你就像这样一直逃避现实,对吧?」
就只是一句话。然而要让准备回去的代表停下脚步,这句话已经绰绰有余了。
代表以一副开心的模样转过身来,而且脸上浮现着与刚才的蜂须相同,不对,是更加凄绝的残虐笑容。
「……蜂须,你这句话是从哪张嘴说出来的?」
「我原本以为若没人帮忙就一事无成的你,应该会理解我的做法是对的。对吧?喂?」
蜂须咧嘴露出笑容,并且面不改色地挖着代表的伤口。这是熟知代表的人才做得到的明显挑衅,看来这个人非常想被代表践踏在地上臭骂。
「我要从人类手中收复世界。你所做的事情,只不过是权宜之计。」
「所以你收复世界了吗?至今有什么地方稍微改变了吗?」
这时响起了某种坚硬的东西轻轻碎裂的声音。几秒之后,我察觉这是代表咬牙切齿的声音而感到愕然。
沈丁花樱与蜂须和也。
&em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