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我怀疑自己看到的,但我只能以这句话来形容。
没有多重,再怎么样应该也不到两公斤的袋子,就像是世界上最重的哑铃一样,压垮了代表的右手。
由于手臂一口气被重力拉扯,肩膀的关节应该脱臼了吧?或许也骨折了。
代表细白的手指变成暗红色,出现瘀青内出血的现象,指甲和皮肤缓缓渗出鲜血,形成一幅一般而言会令人不禁反胃的恐怖状态。
看着这只手的代表,冒出冷汗、张大嘴放声嗤笑。
「呵呵呵,哈哈哈!好痛,痛到极致!这就是所谓的活着,活着才会感受到的痛楚,只要没死就可丛旱受无数次的生命充实感!」
出岛学长连忙拿开袋子,这瞬间看见代表的手,使得出岛学长微微发出「唔喔……」的声音。代表以左手扶着再也无法使用的右手臂站了起来。
「现、现在是什么状况?」
我终于进入代表所存在的世界了。
「我啊,没办法拿比咖啡杯更大更重的东西。」
虽然这番话听起来像是开玩笑,但看到这个状况的我惊讶得合不拢嘴。
「连高中的冬季制服,还有头发,甚至是自己附带多余脂肪的身体,都沉重得令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果我在当时抱持开玩笑的心情把袋子递给代表,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的身体不住打颤。
皮肤干裂,并且一下子冒出冷汗。
「记得当时的我念幼儿园吧?我在一对平凡父母的养育下长大,爷爷在社会上颇有地位,所以生活过得挺富裕的。」
沈丁花代表并没有因为痛楚而收起笑容,并且愉快地述说起往事。
「当时发生了一场电车意外。车厢横躺着撞进建筑物,光是这样就有很多人被压烂了。救援的步调很慢,可以用牛步来形容。高官们的反应慢半拍,导致后续的所有程序都被拖累,应对出错的急救队与消防队、自卫队的指挥系统乱成一团。当时父亲像是要保护我一样拼命抱着我的右手,母亲则是抱着我的左手,他们在我的两旁,被变形的车厢压死了。」
沈丁花代表仿佛很开心地高声笑著述说双亲的死。她的眼睛布满血丝而变得鲜红。
「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判断我的双手不需截肢也能治疗,所以我好不容易才捡回四肢健全的一条命。不过,接下来的事情没人预料得到。」
然后,悲剧开始发生了。
「我的上半身所有部位的肌力开始异常衰退。原因不明,发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的身体变得会被衣服的重量压垮。被子也能压垮我,我甚至无法对抗地心引力,所以只能紧贴着地面,用匍匐的方式移动。年轻医生曾经问我『以当时的状况为什么没有把双手截肢?』这句话的每一个字,我至今都还记得清清楚楚,他对于医疗疏失这方面只字未提!基于院方的善意,后来开始进行检查,每天都痛苦得犹如极刑。比方说,你们知道肌电图这种检查吗?是要我自己朝着电极针插进肌肉的方向使力,有够蠢的。就算我痛到想哭,那些家伙依然把针插进来,嘴里还说着『啊啊,这样会痛是吧?』然后写进病历表。最后的结论是『还是无法查明原因』!」
无法正视代表的我,将视线移向筱冢先生。
这位不死人,正因为眼前的疯狂世界而嘴唇发青不断颤抖。
「连医生都放弃我,真希望有人把我杀掉算了!爷爷来探望我的时候,我哭着对他说『我拿不动刀子,所以帮忙杀了我吧。』结果,伟大的爷爷将神谕赐给了我。」
暴君的嘴角扭曲成奇怪的模样,眼神散发光芒,高声说着暴君诞生的瞬间。
「『痛恨命运吗?那就试着征服世界吧。你需要的是知识、努力、活力、协力、暴力。你在这些方面的能力一点都不够,但你拥有得到足够能力的天分。能够向你保证这件事的不是别人,就是我。统治吧,把碍事的家伙压烂,让违抗你的家伙喝下融化的蜡吧。用你这双小小的手,从愚蠢人类的手中收复这个美丽的世界吧!』」
当时连当场寻死的权利都被剥夺的暴君,双眼血红地继续说道:
「我为了寻死而付出呕心沥血的努力,因为我只有这种能耐。我拼命让自己站起来,咳着血穿上衣服用双脚走路,不眠不休地练习拿筷子。到这个时候我已经不想寻死了。我完全没去过学校上课,至于应该在学校上课才能得到的学分,我十二岁时就把高中的必修学分修完了。即使如此,我还是跟出岛一起就读国中接受义务教育。那些说我没念国小而嘲笑我是笨蛋的男生们,我用了以血洗血的极刑加以解决;对于那些嫉妒我的愚蠢女生们,我侮辱她们的名誉加以处理掉;阻挠我的老师当中,有好几个被撤销教师执照。而且我藉由爷爷在政经界建立人脉,让许多组织屈服于我。」
暴君以真的打从心底感到愉悦的语气,述说着这段染血的人生。
「即使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依然不够。我的努力还不够。在我自己成为命运之前,这具身体或许明天就不会动了。就算变成药罐子减少痛楚、弥补肌力,我也可能明天就会死;或许醒来之后就没了双手,想到这里我就害怕得晚上睡不着!人们将这样的我认定为软弱而嗤笑着,即使他们明明什么都办不到、什么都不做、什么都给不了、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曾经绝望过好几次,不过,我离开医院那座监狱时,看到了一幅阳光闪耀的景象,我绝对不会忘记这幅光景!」
沈丁花代表将右手臂的关节往墙壁撞,硬是接了回去。她的肩膀周围发出某种东西断裂的声音,朝天空高举右手,举到要是月亮没有躲在云后,或许会直接被她抓下来的高度。
「世界是美丽的。」
她的脸沐浴在滴落的鲜血之中,露出恍惚的表情。
该怎么说呢?这个人明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