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终于打开了能让一人通过大小的缝隙。
「由宇,你在那儿吗?」
斗真的理性告诉他绝没有这种可能。把手上锈迹斑斑。由迹象来看,至少刚才并没有被打开过。并且若是考虑到打开这舱门所费的功夫,由宇绝不可能在不引起斗真注意的情况下完成这一切。但毕竟在这机舱中怎么也找不到她,所以剩下的可能性便只有她已经过了这道舱门吧。
斗真侧身钻了过去。
朦胧灯光照射下的前方道路,鸦雀无声,感觉不到有人存在的迹象。斗真将灯光向四周扫射一番,仍然没有什么动静。
「由宇,听到的话就回答我呀。」
只有斗真自己的声音在回响着,没有任何回答——
莫不是由宇便这样悄无声息地隐去了身影?
为了离开自己的身边,为了从自己眼前消失。
由宇刚才的模样以及充满敌意的视线绝不寻常。虽然她解释说那是脑中黑子的具现化,但斗真并不明白其中究竟蕴含了什么意义。
斗真向着这条薄暮凝重的道路进发。才走了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金属的声音。回头望去,正好看到了刚刚打开的那扇舱门闭拢的一瞬间。
这边没有人影。也就是说,关上这扇门的人应该在另一侧,即之前和由宇一起所处的那个机舱。
「由宇,是你吗?」
斗真急忙奔向舱门,因为并不是转动把手关上的,所以很容易便打开了。
「由宇!」
斗真借着灯光扫视机舱内的每一个角落。
可是,依旧没有见到任何人的踪影。
「由宇,你在哪里?」
机库里没有由宇的身影,前面的那条道路里同样没有。斗真决定走到更深的地方去看一看。
到底是谁关上了舱门?为什么由宇会从自己眼前消失?心中七上八下尽是无法理解之事。
斗真走到了通道尽头的舱门处。依照贴在通道墙壁上的那张机内示意图来看,那头应该是机器室。
斗真使出浑身劲力打开了这扇沉重的舱门。铁锈的独特腥臭味扑鼻而来。
「这儿也锈得很厉害呢。」
因为竭力扳了好久那生硬的把手,斗真的双臂酸软乏力。走到这儿都没能找到由宇的身影。因此,她会在这道舱门的另一边,机器室中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吧。而且一目了然,这扇舱门已经紧闭了好长一阵子了。
「不过,为什么会锈得这么厉害……究竟为什么?」
由宇没有打开过,那么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打开的呢?很难想象一个月前都在保持运作的东西会锈到这种地步。
伴随着萦绕心头的违和感,斗真走进了机器室。
这儿也没有亮光,斗真凭借应急灯看清了房间内的状况。一排机器靠在墙边,几张椅子并列在机器前面。
看到了那东西,斗真愕然绷紧了脸。
有个人。坐在椅子上,脸朝下趴在身前的机器上。不知道他究竟是死是活。不过看上去纹丝不动。椅子上的这个人应该就是由宇所说的,改变了舱门的开关记录,遗留在这架飞机内的两人中的一个吧。
他不可能没有注意到斗真打开舱门时所发出的声响。那么应该已经死了吧。斗真战战兢兢地向他靠近。
仍然一动不动。
「已经死了……」
斗真轻轻地触摸了一下那躯体,尸体倾斜着从椅子上倒了下去。
「呜哇哇哇哇哇哇哇!」
从见到尸体的斗真嘴里发出了近乎惨叫的悲鸣。并不是因为斗真非常胆小,而是因为尸体的状况极其异常。
眼球深深凹陷,如同洞口般张开的嘴里露出黄色的牙齿,粘连在骨头上的皮肤异常干燥。这是一具只剩皮包骨头的尸体。
斗真事前已经考虑到了那是死尸的可能性,可是这种死亡的状况却出乎他的意料。如果是飞机坠落的时候死去的话,那实在是有些太过不自然的地方。
「干、干尸?」
那是一具称为干尸才最为符合的尸体。
「为、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干尸?太奇怪了。绝对有什么蹊跷的地方。」
陈旧得有些诡异的墙壁和地板,锈迹斑斑的栏杆,陈腐而又臭气熏天的空气。简直就像不小心走进了破旧工厂似的。
金属的腐蚀可能是受到潮湿空气的影响。可是再怎么说人的躯体也不会在一个月内变得干尸化。这点斗真还是很清楚的。
有些蹊跷。自从登上了这架飞机以来就碰到了无数蹊跷之事。由宇的消失,机内严重的生锈现象,乘员的干尸化。简直就如同在被狐仙捏着鼻子走似的,或者说像是一部拍得很差的恐怖片。
简直就像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被时间遗落下来。
正在那时,一阵‘吱吱’的刺耳金属声响突然从黑暗深处传来。
「这、这是什么声音?」
那声音正徐徐接近。是单调地刺激着神经的金属轧压声。朦胧的灯光照不到走廊的尽头,斗真完全不知道究竟什么东西在向自己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