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調整了一下呼吸。
「這是河鲀毒素嗎?真是的,竟然給我這種下流的毒藥。」
已經開始融解的有毒膠囊,慢慢地浸蝕由宇的身體。河鲀毒素衆所周知是河豚的毒素。其毒性據說是比青酸梨強十倍的。
「呼吸系統還沒有受到破壞。」
似乎是要想把痲痹感揮去似的用拳頭強力地捶打著牆壁。疼痛令意識朦胧的腦袋稍爲醒過來。
「不可以這樣子死去。」
──甚至賭上自己的性命,爲的就是那位拯救自己而來的大蠢材。
心意已決,由宇踏出了一步。然而堅定的決心也傳達不到雙腳上。地面是扭曲的,腳底也不能好好地找住地面,結果從肩膀開始倒了下來。竭盡全力才避免碰到頭部。
「三半規管都用不了嗎?這種程度就倒下真是,不象樣。」
由宇自嘲著。但是並不只是在自嘲著而停止動作。閉起雙眼在腦海中想象著,要如何使用這具不自由的身體才好。自我再構想一個步行的方法。
然後由宇站了起來。蹒跚地走起路來。
走路方法是不被看好的,然而不可思議的是,跌倒是無緣的。
「然後六百五十二秒是界限嗎?」
由宇冷靜沈著的說話是對自己說的。
即使凝視著自己余下的時間,瞳孔之中還是看不到絕望的神色。有著強烈的意志。
眼前的地方是艦載機的飛機艙庫。很容易就找到了,大概是一個第一時間就會被找住的地方吧。然而要和少年二人一起逃離的話,就只有那個地方。所以由宇一定要去。就算有甚幺東西,比如往後二百二十步的界限以及要走到那兒的需要的三百步以上,就算如此也一定要走下去。
眼前的是又細又長的信道。看不到敵人的蹤影是僥幸嗎?還是他們在正在某處埋伏著呢?
終于雙膝跪了下來。盡管在跪下來的膝蓋中注入了多少的力量,還是立刻倒下來。基于她特有計算的動作已經超出了界限了。一如計算結果,要走多一步也不行。如剛才一樣想著等待
著的闘真。然後再度注入力氣。可是奇迹並沒有發生。雙腳動不了。即使如此手還是支著牆壁,設法地要站起來。可是連要走上兩、三步也維持不了。貼在牆壁上的指尖在牆壁上留下五條血痕滑落下來。
膝蓋又再一次跌落在地上。好象是已經動不了。
走不動了,由宇就用雙膝讓身體前進。膝蓋走不動,就用手肘去爬。要是看到峰島由宇一向的華麗動作,就會很想背過去不看這個非常悲慘的容顔。這個不象樣的,沒有用的姿勢。但是,只有一如既往的黑矅石般的瞳孔,耀眼的光芒仍然沒有失去。這塊側臉是美麗得無法比擬的。
由宇最後還是逃出了長長的信道,走到了一個廣闊的地區。
是倉庫。一直的走有近二百米深。天花板高二十米。闊也有五十米。這裏是一個會令人忘記身處于飛行機內部的廣闊空間。
首先是戰車開始的各種車輛,VTOL戰鬥機和多用途的直升機等等超過百種的兵器井然有序地排列著。
「呃呃咳。」
喉嚨很熱。然而指尖卻是冰凍的。死亡一步步地侵蝕由宇。如今除了呼吸之外,甚幺也做不到了。這樣子似乎是要多等五分鍾也不行了。
「在這兒。」
混合著耳鳴的聲音聽到怒吼的聲音。一群人的腳步聲在附近傳來。當因爲疼痛而扭曲的視線好不容易地找到焦點時,由宇發現已經被架好槍的士兵們包圍了。
海星士兵慎重地對峙著。包圍網完成後就會一齊攻擊。要令少女染滿血而死的射殺行爲,或許是遲疑著吧。
目前爲止,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了,被這種黑色的槍口瞄准著。
一次都感覺不到恐懼。有的是憤怒的感覺,也有悲憤的感情。然後就一如往常的,少女的臉上浮現出嘲笑的表情。同時也萌生出某些愚蠢的心思來支撐自己。只有這種程度,到底是要如何威脅峰島由宇呢?
但是如今不同了。無數向著這兒來的槍口,愚鈍且黑色的槍口是,非常非常的恐怖。現在那怕是一發子彈,也都逃不掉。身體連一分也不能自由移動。腦袋也不能滿意地工作。
要是這時拉下了扣扳,必定會有幾十發子彈貫穿身體,自己大概會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吧。沒有抵抗的方法,被這種要說成是幾百年前的武器也不爲過的鉛子彈擊中,腦袋會被破壞,器官會被貫穿而死。不理解眼睛是否開著,不過無論是那一方,最後映入瞳孔的將會是,銀色的子彈、從自己身上流出赤色的血在地面上擴散,又或者是灰色的天花板吧。
恐怖。
血吐了出來。
血液是紅色的。然後是溫暖的。
不想死。
──我仍是活著的。仍舊是、仍舊是、不想放棄。不想死掉。
看來要會合鬥真是,絕望的了。剛才看到他的時候是在駕駛員座艙之中。這兒相距一百米,再加上四層樓,還有隔在二人之間數百名的武裝士兵。
盡管如此。
「闘、呃闘真。」
由宇還是無數次地呼喚著他的名字。已經不能夠好好地發音了。每當發出聲音時血就會流出來,灼熱的氣息擦過臉頰。
但是,呼出來的空氣是溫暖的。闘真。闘真。發放出這些說話的氣息是溫暖的。還沒有死掉。每一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