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这句话,就朝管制室踏出脚步。原本挡在由宇去路上的自卫队员,都不约而同地赶忙让出一条路来。
在场所有人都看到,是由宇击退了到处肆虐的Leptoneta。
在瓦砾堆中找出他们的同袍,转告最后一句话的人也是由宇。知道这一点的自卫队员之中,搞不好还会有人尊敬她。
对于这名身上挂满镣铐,仍然若无其事走在浓雾之中的少女,除了ADEM成员以外的人们尽管觉得诡异,却没有任何人明白地问起她的事情:或许是因为在怀疑的同时,心中也对她产生了一种神奇的敬意。那是一种人面对不可思议的存在时会产生的奇妙感情。
然而现在围绕着她的目光之中,有的却只是恐惧。
为什么做出那种事来?
就连伊达的斥责,由宇也仿佛没有听见似的,继续朝管制室前进。
你打退Leptoneta,多少获得了他们的肯定,为什么要做出那种毁掉这一切的行动?
肯定?毁掉这一切?
这时由宇才回过头来,第一次对伊达露出像是有感情的笑容。跟之前的任何一种笑容都不一样,看起来就像是打从心底觉得伊达的话好笑。
睑上浮现出这种笑容的同时,她向伊达丢出的一句话,就像冰刀一样冰冷而尖锐。
带不到地下去的东西,有什么好珍惜的?
由宇站到了管制室的正面。
从形势上来看,她是从下面抬头仰望着那群缩在玻璃另一边的Leptoneta开发人员,然而全身却又散发出一种说是傲视群伦也不为过的气势。
声音无法传过管制室内外,然而开发人员却极为紧张,光是看着他们的脸,就觉得可以听见吞口水的声音。
我有话要跟负责人说。
由宇开口说话的同时,还用手指在玻璃上写字。
笠原正要依样画葫芦,在玻璃上写字回答,但由宇却阻止了他,要他用正常的方式说话。她正确地读出了笠原嘴唇的动作,知道他是在反问为什么。笠原马上想到是读唇术。再想想她的所作所为,就了解到眼前这名少女不能以常理度之。
Leptoneta在二桥重工方面的开发负责人是我,我叫做笠原实。就连这一长串的话,由宇仍然正确地读了出来。
Leptoneta的最新版控制用OS,是10.0504版吗?
笠原吓了一跳,为什么外部的人会知道这种最高机密?
我是ADEM的人。
看到少女的回答,笠原尽管流露出些许嫌恶的表情,但仍然老实地点头回答。
少女的问题是以极为原始的方法传达给管制室内的人知道,也就是由一位穿着衬衫的年轻男子看样子多半是ADEM的人,将她所说的话写在纸上,拿给笠原等人看。
然而从Leptoneta刚刚的动作看来,所用的OS不是10.0504版,这一版的OS没办法让Leptoneta做出那么敏锐的行动。虽然只是推定值,不过看得出机动力提升了30%,影像辨识力提升了17%,思考回路更是完全不一样。
由宇一一观察着开发人员脸上惊讶的表情,视线转到笠原身上时,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是谁换掉了OS,让那玩意儿变成杀戮机器的?
开发人员面面相觑,看得出不安与猜疑的感情在他们当中慢慢升高。只有小夜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一名男性对她说明事情经过,就看到小夜子的表情因为震惊而扭曲,几乎就要哭了出来。
不,是谁做的现在根本不重要。
然而由宇接下来所说的话却出人意料之外的温和。
我知道这不是出自恶意的行为。照我的估算,凭10.0504版的OS要让防卫厅满意,机会并不乐观。不,应该说就算运气再好,恐怕也是很难过关。
嘴上这么说,但由宇的视线却慢慢定在笠原身上。除了小夜子以外,管制室内的每个人都发现了这一点。
刚才我也说过,相信你们更是比谁都了解这一点。只要Leptoneta有这个意思,要它杀光岛上的所有人根本是易如反掌。如果不趁敌人还在测试Leptoneta性能的时候,想办法加以捕捉并破坏,在场的所有人都会被杀。
连小夜子都从周围的气氛,知道了由宇这番话是看着谁说的。小夜子那纤细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以不敢相信的表情,用盲目的双眼望向笠原。
要是你有心为伙伴着想,有没有勇气在这里把一切都说出来?这也是为了尽量多救几个人的性命。
笠原跪了下来,在众人环视之下流出眼泪。
6
一个自称Cuculus的人透过网路提供情报?原来如此,那么这个人是打从一开始就已经把自己的目的给讲出来了啊。
由宇这句近乎自言自语的话,让众人脸上浮现出不安的表情。ADEM的佐伯赶忙补上几句话说明:
Cuculus是杜鹃鸟的学名。杜鹃鸟有种奇妙的习性叫做孵卵寄生,就是在其他鸟类的巢里生蛋,让这些鸟来代替自己养育儿女。而且更残酷的是,杜鹃还会把鸟巢中原有的蛋,全都弄到鸟巢外面去。
CuCutuS大概是打算只把最枝节的技术提供给二桥重工,等完成之后再自己坐享其成吧。性能测试也不是问题,拿我们来试就够了。
紧接着就听到由宇这个没有抑扬顿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