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能长年在情报战中获胜的最大因素。那压倒性的存在感能够带来人望,让人们心醉,获得人们的信赖,将有价值的情报集中到真目家来。
如果说峰岛勇次郎是新时代的异端,那么真目家多半就是延续了数百年的异端。两者之间会水火不容,其实也不难想像。
老爸最近怎么样?
这半年来都没看过他,搞不好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制造我们的弟妹了。
也不知道这话有几分认真,麻耶的笑容显得十分豁达。
这边全都交给你管啊?上面两位兄长呢?
北斗跟勝司现在都黏在父亲身边当跟班。
麻耶以直呼名字的方式,称呼两位血缘比门真还浓的兄长。
所以我才能跟哥哥见面。要是父亲在,哥哥不是早被揪着后领赶走,就是已经被杀了。
这话应该是半开玩笑,但发生的可能性并不是零。真目不坐这个人尽管为人严格,但性喜渔猎女色,对于门第的重视还甚于家人。孩子们在他眼跳,只不过是用来繁荣真目家的道具罢了。
然而讽刺的是,几个孩子中,遗传最多策略天分的人就是麻耶。这位乍看之下弱不禁风的妹妹,当初可说是无所不用其极,让千挑万选的结婚对象自行撤消求婚。门真不知道她究竟做了什么,也许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据门真所知,父亲就只输过这一次。有谁会想到这次失败,竟然会是眼前这位看起来似乎连花都不忍心攀折的少女所造成的呢?
不过哥哥还是老样子,对自己继承了真目家血缘的这点没什么自觉呢。
咦?怎么说?
球体实验室可是峰岛勇次郎遗产的集合体呢,竟然还跑去那里打工。
当横田邀门真到球体实验室打工时,对于当时没怎么与他人交流的门真来说,正是求之不得的好条件。尽管脑中曾闪过真目家,但既然自己没有被当成其中的一份子,也就不去在乎了。
为什么到现在才跟我联络?
麻耶对回答这个问题显得有些犹豫:
之前我一直认为,哥哥会舍弃真目家是无可奈何的。毕竟发生过那么严重的事。我甚至认为就算把那令人不堪回首的记忆锁在内心深处,在医院里过完一辈子,说不定也是一种幸福。现在回想起来,我认为这样的想法真是太笨了。
所以才放着我不管?
哥哥会恨我、恨真目家吗?
不,我不会这么想。
这是他的真心话。只是门真的确曾经觉得真目家这被称为祸神之血的血脉盐分可憎,但嘴上却丝毫不提。他不想让眼前的麻耶脸上这种松了口气的表情消失。
我是想,既然哥哥过着平稳的生活,那就不要再跟哥哥扯上关系
麻耶的语尾带着几分颤抖。
哥哥你以为一年半之前的我,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听那件事的经过?
门真从麻耶这句话,知道妹妹并没有正确地记住一年半前所发生的那件事,心口一块大石总算落地;相对的也多了一种欺骗妹妹的罪恶感。
就在门真穷于应对的时候,麻耶喝完了杯子里的红茶。放下杯子时碰出的声音,表现出她心中的焦躁。
不好意思,让麻耶为我操心了。
之所以没来见她,并不只是因为想跟真目家诀别,同时也是因为门真觉得已经跨越人性界线的自己,没有资格来见她。然而这种事没得辩解,所以门真也只能低头赔罪。
哥哥
当门真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张悲伤的脸。自己又做错什么了吗?自己又让麻耶悲伤了吗?
一年半前,父亲听到那件事之后
对我更失望了吗?
不,他很高兴地笑了,还说不愧是继承了浓厚祸神血统的人。
门真心中对这个答案早已猜到几分,所以并不觉得惊讶,只让他自觉到心中有个大洞。
是吗?
请不要露出这种早就猜到的表情,不然我会比哥哥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抱歉。
沉默了一会儿后,门真慢慢伸出了右手。
把那个给我。
就这么一句话,麻耶就听懂了。看到她脸上表情僵住,就知道她听懂了。
父亲虽然看不起哥哥,但同时也有着比谁都还肯定哥哥的一面。
麻耶把手边一柄收在粗陋木鞘之中的小刀拿了起来,递到门真的眼前。
因为他将这把鸣神尊托付给哥哥。
那是门真唯一获得父亲认同的才能,也是让真目家得以爬到现在地位的另一种力量,同时还可以说是造成一年半前那件事的元凶。斩人的杀戮冲动,只会显现在真目家男性子孙身上的祸神之血。
门真陷入沉思。想到球体实验室里发生的事,想到死去的朋友,想到峰岛勇次郎的遗产,想到伊达那有所盘算的表情,以及被囚禁在地下深处的一名少女。
哪怕再怎么渺小,任何能帮助他对抗的力量都是他所需要的。
门真伸手抓住小刀,那一瞬间他觉得刀身似乎震了一下,听起来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