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落地。虽然那把枪的弹匣早就空了。
「啊。」
杰克难得出声.
就连需要绝对服从的命令也敌不过真正的惊愕。
睡鼠的左手袖口出现一把袖珍型手枪。在单眼捕捉到这把灰色小枪的下一个瞬间,枪口喷出了火焰。
杰克倒地,不知为何没有发出惨叫。比起惊呼出声,其实这时才是更应该叫出声音的一刻。
杰克一动也不动。
难道是一枪毙命使他来不及出声吗?
睡鼠瞥向右肩,不由得心生厌烦。他不想看见自己的骨头,搞不懂为什么连头也在痛,而且痛得忍不住想吐。
「可恶。」
右臂举不起来,手指勉强可动。
他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枪,用左手填充子弹。六颗子弹。这肯定是最后一次换子弹了。
睡鼠拖着流满鲜血的右臂,打开了门。
红心女王正坐在觐见室的王座上。
「我听说有老鼠偷跑进来了,没想到犯人真的是老鼠。」
女王微笑,周围没有纸牌兵的身影,但仍不能掉以轻心。
「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睡鼠。能见到你真是难得呢——等一下,在你说明之前,可以请你先换掉身上的衣服吗?」
「您这么讨厌红色吗?女王陛下。」
睡鼠脸上隐约浮现冷笑,没有朝女王致意,直接回以嘲讽的字句。女王霎时轻轻蹙紧眉问。
「听说您手下优秀的杀手今天有事外出,因此我特来向您报告一位需要赶出国内的人士。」
「原来如此,这还真是有趣……好,你看来没什么时间——我也很忙,那个被老鼠赶出国的可怜人是谁,快说来听听吧。」
呵,睡鼠笑了一声,左手的手枪对准女王——又立刻指向背后,接着扣下扳机。痛苦的尖叫声响起,有个纸牌兵偷偷从背后接近睡鼠。
睡鼠马上转身面对前方。
女王手持巨大镰刀,站起了身。
「<红心女王>,那个可怜人就是你。」
「呵……我还真不受欢迎啊。」
「……陛、陛下,陛、下……」
遭到睡鼠攻击的纸牌兵没死。她倒卧在地,身体流出鲜血,鲜红血液在白色地板上绘出鲜明的强烈对比。
「这是什么傻话,你可是备受景仰呢。」
「是这样的吗?我可不记得命令过那个纸牌兵要,保护我。,她擅自行动,何况这里还被她害得多出了更多红色。」
「……你就是因为老说这种话,才会讨人厌。」
「你说的没错,那么我惹你讨厌的理由又是什么?」
睡鼠把枪口对准女王。女王的武器是镰刀,攻击范围较长剑广,不过——枪比镰刀更强。
即使身处随时可能在瞬间丧命的情形下,红心女王依然憎恨红色,在睡鼠面前显得从容不迫。
倒地的纸牌兵咳了一声,吐出鲜血。红心女王目光冰冷地望着这一幕。
「抱歉,在谈正事前,可以先让我完成一下工作吗?」
女王迈开大步,也不管面前有枪正指着自己。他从王座走下楼梯,走向气若游丝的纸牌兵。
「……陛……下……」
纸牌兵好不容易抬起头,又吐了口血。美丽的容颜出现恐惧与惊愕,以及刀光。
「……不……啊……!」
女子嘶哑着嗓音,奋力发出惨叫。
双眸圆睁的首级飞了出去。
女王悠悠放下镰刀,湿黏的鲜血沿着刀刃滴了下来。
睡鼠眯着惺忪睡眼,脸上清楚浮现憎恶鲜血和女王的神情。
「——让红色出现在我面前的人必须受到应得的惩罚,睡鼠,你也是一样。」
「遗憾的是我没有让你砍头的打算,我来这里是有目的的。」
「『目的?』」
女王缓缓重复睡鼠的话,朝他望去。
「不同于爱丽丝,你和帽商都有目的。目的可是一种强大的武器。在这个不能随意杀人的国度里,你却可以轻松大开杀戒。这就是……背叛我,和白兔签订契约获得的力量吗?」
「话倒不能这么说。我和帽商不一样,我没有对你宣誓过忠诚,要说『背叛』又不太正确。」
「……你虽然是帽商的朋友,看来还不太了解他呢。」
女王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
睡鼠不解地微微偏了下头,要女王继续说下去。
「疯帽商,他从来不曾打从心底向我效忠。他甘愿献上自己性命的人——你也很清楚是谁吧?他这么做,全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和心灵平静。他相信要是不和我订下契约,让时间停止,自己就会真的发疯。他也是个可怜人啊,和白兔没多大差别。」